“先吃饭吧，艾伦。你的牛奶、培根和蛋饼都快冷了。”路昆看了看像在发呆，又好像是在沉思的艾伦，出言提醒道。

艾伦还有点儿疑惑，他还没整理好自己的思绪。

他正想和路昆说，自己一般不吃早饭，路昆却仿佛知道他的想法。

“不能不吃早饭，艾伦。”路昆说。

他喝完最后一口牛奶，哐地一声把玻璃杯放在桌上，声音略微有点儿重。

艾伦听见这声音，不知怎么，刷地一下条件反射地仰起头，看向路昆。

路昆也正看着他。

路昆的神情很冷淡，不是拒人千里以外冰雪一样的冷淡，而是平静与木讷相杂糅后的冷淡。

艾伦在路昆的注视下，终于乖乖地拿起了叉子。

他慢吞吞地开始吃早饭。

很明显，这一次，又是身体比意识先一步反应。

半生长河

18 十九（二）

十八.

下午时，国际速运代发公司把路昆和艾伦的行李送了过来。

路昆逐一和代发公司的员工清点，他身后的艾伦一言不发地把路昆点好的行李搬到屋子里。

自打艾伦的记忆回溯到十九岁后，他和路昆的交流就变得少了。

他不说话，路昆自然也不说话。

比起二十二岁的艾伦，十九岁的艾伦似乎更沉默。无论是真心实意还是虚情假意，他甚至不会露出一个灿烂一些的微笑。

他总是满脸沉静，让人觉得他在思考些什么。

“艾伦，把这些裤子放在第三格吧。”路昆对艾伦说。

他和艾伦坐在房间床榻一头一尾的斜对线上。路昆压着枕头的边角，艾伦靠近门口，这是床榻上的最远距离。

艾伦闻言，点了点头，按照路昆的指示，把折好的裤子相继叠进面前的小柜子里。

路昆说完，又继续把面前箱子里的衣服一件一件拿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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