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伦听着，竟然觉得有些道理。

路昆顿了顿。

“至于天赋，”他又拐回艾伦刚刚提出的问题，“艾伦，天赋不会给人带来成就的，天赋只会让人在某些方面更加敏感。”

“很多人追求快，追求低龄，追求每天机械的按部就班的生活。他们吹捧年少成名的天才，并且只承认只有年少成名才价值千金。这样的后果是，他们往往会忽视自己也许就是那个大器晚成的人。”

路昆说完，他看向捏着下巴，若有所思的艾伦，露出一个很淡的笑容。

“刚刚关于天赋的话，不是我说的，是你和我说的。”他说。

“我说的？”艾伦瞪圆了眼睛。

几秒后，他又改口，“他说的？”

路昆嗯了一声。

他静静地注视着艾伦。

“你还说，每个人都是沉睡的作家和画家。”路昆道。

艾伦的脑子有些混乱，他抓了抓自己的头发。

他没有想到未来的自己会说出这样的话。

过了一会儿，在路昆持久而沉静的注视下，艾伦慢慢平缓了自己躁动的心绪。

他转头瞧向路昆。

“那昆呢？”艾伦径直地望进路昆的眼底，“我的事业是绘画，昆的事业又是什么呢？”

这次轮到路昆沉默了。

艾伦看见路昆微微垂下眼，他明亮的眼再次被掩住，他的嘴微微抿起。

他的脸庞仿佛被一层阴翳笼罩。

此刻将近傍晚，光线黯淡柔和起来，路昆所站的地方正位于光影的交界处。

光线斜斜地划过他的半张脸，与潜伏的黑暗平分秋色。

“艾伦。”很久之后，路昆才开口。

他说，“我的事业就是努力地活着，尽力地活着。可以的话，我想一直陪着你。”

作者有话说：

1.“艺术是记忆的表演”来自西里尔·康诺利的《不平静的坟墓》

2，如果方便的话给俺一个评论嘛—33—

半生长河

12 心石（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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