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伦恍然，他这才明白为什么他看见这幅画，会有陌生又似曾相识的感触。

尽管他还没有经历这些，可是记忆是不会骗人的。

记忆总会想尽办法地在人的潜意识中留下痕迹，当遇见那个触发人回忆的什物，它便会被唤醒，便会被复活。

在这一刻，艾伦明晰地感受到他没有做梦，没有臆想。他正在自己将要缔造，将要编织的未来中。

他伸手，捂住足迹心口的位置，那里正升起一种感受，一种灵与身终于一齐降落在大地上的感受。

“昆，你认为他画画怎么样？”艾伦问路昆。

“很好，很棒，我很喜欢。”路昆看向艾伦，满脸理所应当，“艾伦是最好的。”

艾伦摸摸自己的鼻子，轻咳一声。

或许他不应该询问路昆，在与艾伦有关的事情上，路昆完全做不到客观地实事求是。

“艾伦的画很有感染力，不管是他的风景画还是什么，他能够精准地传达出自己的感情和精神。”路昆说。

他似乎察觉到艾伦对自己的不信任。

路昆望向艾伦的眼中充满认真。

他努力地和眼前年轻的艾伦解释他有多么的优秀，“虽然画的情感复杂而浓郁，但艾伦的画面都很干净。我看艾伦的画会感到很宁静。我喜欢欣赏艾伦的作品，也喜欢陪艾伦一起画画。”

“每一次艾伦画画时，他虽然不说话，可是我体会得到，他的身上会有很浓烈的情感。他的情感，他的所思所想从他的心里传递到他的手中，借助画笔和那些颜料，他心中转瞬即逝的思绪被永恒地定格、共享。”

路昆回想了一下，又说，“艾伦不喜欢繁琐复杂的表达，他厌恶在任何艺术中玩弄形式。”

听起来这样风格的作画，的确像是他会做的事情。

艾伦想。

“你对他有很高的评价。”艾伦道。

路昆纠正道，“不只是我认识的艾伦。”

“你也是，艾伦。”他望着艾伦，眼底深深，“你是最好的。”

艾伦哑然。

在他记得的二十二年的生命中，有人夸奖过他聪慧过人，有人夸奖过他能说会道，然而从来没有人用这样笃定的语气与他说，‘你是最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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