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伦猝然明白了自己为什么会爱上路昆——事实上，艾伦感觉自己在这一瞬间也爱上了路昆。

但是路昆这样眸色深沉的模样仅仅停留了片刻。

几秒之后，他又恢复了往常那样普通又泛泛的样子。

张医生看着路昆和艾伦，又点了点头。

他的眼镜反过一道光。

张医生不再在这个问题上多发散，他转而问起其它，“好的。我看路先生你的记录哈——其中只有一句话提到艾伦先生的亲生母亲，是在艾伦很小的时候因为意外离世了。我想问一下艾伦先生，您对您的母亲还有什么印象吗？”

艾伦回过神，“我母亲在我三岁时就离开了，我对她确实没有任何印象。”

“一点印象都没有吗？”张医生问。

艾伦摇摇头，“没有。”

他努力回想了一下，“我只记得她很窈窕……玛佩尔姨妈说过我的母亲相貌很好，除此以外，我就没印象了。”

“好的。”张医生点点头。

他说完不再继续询问，而是在电脑上处理了一会儿文件。

“大概的情况，我已经了解了。”张医生抬抬眼镜说，“还有后面最后一个问题，我想和你们详聊一下。”

“这个假性痴呆呢，我前面说过，这就是一种心理状态。艾伦先生，您的家族在历史上有患过精神、心理方面的疾病吗？”张医生问。

艾伦不太确定，“……应该没有吧。我不了解我的母亲，我的父亲……我见都没有见过他，玛佩尔姨妈作为我母亲的姐姐，她除了高血压其它都很健康……”

张医生点点头，继续说，“按照目前的假性痴呆分类，按道理说，艾伦先生您的病因应该是抑郁症这方面的心理疾病，或者某些精神疾病的。”

“您确实没有这方面的疾病的话，我想我们可能要——”还没等张医生把话说完，旁边的路昆陡然打断了他。

“艾伦没有心理疾病。”路昆说，“也没有精神疾病。”

他直视着张医生。

张医生没有露出丝毫被打断话茬的不悦，他耐心地看着路昆，等他把话说完。

艾伦颇为诧异地望着路昆。

他还是第一次见向来木讷的路昆这样急促地打断别人的话，尽管路昆依旧缺乏生动的表情，但这已经是他少有的激动的表现了。

艾伦凝视着路昆，他发现路昆的嘴唇在微微地发颤——路昆脸上被熨得妥帖平整的面具正在皲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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