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我哪里做错了什么？”艾伦问。

路昆怔怔。

“我不是很懂这些，你知道，我才来到这里，昆，你要告诉我，我是不是哪里做错了？”艾伦说。

他从被窝里身出手，有些笨拙地去寻找路昆的手，然后小心地握住。

这个动作他做得并不熟练，相比于路昆熟悉的艾伦，他的动作也没有那么强势，仅仅只是将路昆的手放在自己的手掌心中，而非直接与他十指相扣。

“不，你没有做错任何事情，艾伦。”路昆握住艾伦的手，和他说。

其实那天在医院之所以有这么多的人盯着他和艾伦看，很容易理解。

一是因为艾伦是外国人，而且是金发碧眼的典型外国人形象。他自己又高，长得也很出色。

二是因为在医院里，他一直牵着艾伦的手。

路昆和艾伦一起生活这么多年，早就习惯在外面牵艾伦的手，平时就算他不牵，艾伦也会粘过来。

但是路昆忘了，现在二十二岁的艾伦，不是他熟悉的艾伦。

“不过是有一些人不太理解我们之间的关系。艾伦，我和你说过，我们的关系，在国内并没有得到大众的认可。”路昆说，“而且你很帅，很高，他们就多看了几眼。”

艾伦似懂非懂，“他们为什么不认可我们呢？他们信奉上帝吗？”

“我不太清楚。”路昆说，“不过艾伦，我并不觉得我们需要别人的认可。我们是认真相爱的，认真生活的，我们很幸福，并不需要别人的认可。”

艾伦皱着眉，陷入思考。

在和艾伦的对话中，路昆脸上的紧绷感渐渐舒缓下来。他面部的线条再次被柔和。

“我不太了解……或者还是因为我没有习惯，”艾伦缓缓说，他很坦诚地望着路昆，“老实说，我从来没有想过自己将来会爱上同性。”

路昆嗯了一声，“我以前也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喜欢上同性。”

艾伦的眼向上移，他盯着灯光晕染一角的天花板又想了想，纠正道，“不，昆，我的意思是，我没想过我会喜欢上人。”

“我讨厌人。”艾伦说，他把被子拉上来，挡住了自己的整张脸。

路昆把艾伦的被子扒下一些，“别把自己闷到了，艾伦，你会难受的。”

艾伦不肯从被子里出来，他保持着由被褥覆上整张面孔的模样，闷声闷气地说，“我讨厌这个全是人的糟糕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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