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姜萧在替我疗伤的时候发现我中了毒,虽想替我解毒,可那毒性太猛,加之我原本就重伤未愈,即便是清理了七七八八,体内也残存了一些。”庞管事低头轻笑了一声,又看了看自己肉乎乎的手,“虽是保住了一条命,身形和容貌却也大改,便是连武功……就连你,也被灌了毒。好在大嫂提前给你喂了保命的药,这才没伤了根本,可体温却一直比旁人要高一些,身子也比旁人更弱。”
“庞叔……”
姜绥绥从不知道这些,更不知道自己这条命是庞管事拼死保下的,也不知道抚养她长大的父亲为她放弃了那么多。她如今看着庞管事英雄落寞的样子,只觉得眼中酸涩,嗓子像是被一团棉花堵着,低哑得不像话。
“好了,都过去了。”
庞管事闭了闭眼睛,把那些过往悉数压了下去,再转身的时候又变成了那个一直陪在姜绥绥身边,从小就十分疼爱她的庞管事。
“还没有过去。”
沉默了许久的顾昭鹤闻言突然开口,他起身走到庞管事跟前,脸色微沉。炉子里燃得正旺的炭火爆了一下,火星溅到地上变成黑点。
“当年的真相还未查明,害了那么多人的凶手还未伏法,临安侯、姜盟主、二十五万大军……还有那么多条人命,他们的鲜血至今都还滚烫着,如何能过去?”
顾昭鹤冷漠的神情下藏着十分的沉痛,当年之事,用二十五万人的尸骨铺垫了西川国往后这十余年的安生日子。那蛮族不过一方小国,饶是易守难攻,可那二十五万大军中有五万是临安侯爷亲自操练了多年的精兵,还有那么多以一敌百的武林高手助阵,那场战役怎会落得一个如此惨痛的收场?
“庞叔,你当日为何杀了杜三娘,难道不记得了吗?”顾昭鹤继续逼问道。
姜绥绥猛地看了过去,是庞管事杀了杜三娘?可他不是武功尽失了吗?
“若不是因为安远山和孙昌海在场,你又怎会冒险动手!”顾昭鹤进一步逼问道。
姜绥绥只觉得眼前一片混沌,虽知道真相就在眼前,却拨不开笼罩着真相的那一层层迷雾。
庞叔为什么会杀了杜三娘,这件事为什么又会牵连出安远山和孙昌海,还有之前顾昭鹤对安、孙两家人的态度……这一个个无解的问题像是从天而降的巨石砸在她脑袋上,让她头痛欲裂,茫然不得解。
“好了!”
在顾昭鹤提及安远山和孙昌海的时候,庞管事的脸色大变,竟直接开口喝住了:“当年已经流了太多的血,你们……不要再追查下去了。绥绥,你是姜大哥唯一的血脉,我希望你好好地活着,这样就够了。”说完这话他便直接走了出去。
姜绥绥看着庞管事的背影,不知为何,总觉得自己能和他相处的时日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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