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挽风闻言看了顾昭鹤一眼，却见他不知在想什么，手指轻轻在桌上划拉着。

“临安侯爷是先帝的胞弟，他当初还是皇子的时候就素有贤名，在得知此事后，朝中又只有他一人愿意救济百姓。临安侯和不辞志趣相投，性情合拍，又在面对蛮族侵扰之事上想法一致，不多日便成了知己好友。”

说到这里的时候，庞管事脸上的笑意尽失，他侧身望向外面，眼前似乎已然出现了当年之景。

那一年，姜绥绥不过才一岁多，刚刚办完周岁宴不久，还在抓周宴上一手抓了金子一手抓了柄短剑，当时所有人都说，这姑娘长大了肯定有本事。

可惜了，姜不辞和水云柔并没能看到姜绥绥有本事的那一天。

“皇帝给了临安侯二十万兵力，让他领兵讨伐蛮族，再加上临安侯自己操练多年的五万兵士，虽足足有二十五万人之多，但大部分人单拎出来是根本不够打的。因朝中无人可用，不辞便集结了一众武林高手同临安侯爷一道奉命出征蛮族，可这一去，便再也没能回来。”

庞管事闭上眼睛，仿佛又看到了当年那场血流成河的战事，边疆的雪似乎都被战士们的鲜血染红了，放眼望去只有一片鲜红之色。

临安侯被一支长枪从前胸扎通后背，从他背后穿出的枪头上的血都凝结成冰，已然被鲜血染透的姜不辞在他身边死死撑着他的身体，不断重复着拿刀击退来人的动作。

庞管事自己则被一群蛮族打扮的人围攻着，根本无法靠过去，鲜血、汗水、雪水混在一起，已经分不清脸上流的到底是什么东西了。

他看到一个顶着那张熟悉脸孔的人高高举起剑朝姜不辞砍去。

那一年的冬天似乎格外冷。

“啪——”

姜绥绥脸色苍白地捂着心口，杯子不知何时被碰到了地上，碎成了无数片。

顾昭鹤双唇紧绷，伸手把她揽入怀中，又从袖子里掏出一个瓷瓶，倒了颗白色的药丸出来，直接喂到了她嘴里，用自己的那杯温酒给她送服。做完这一切，他正要松手，却突然被姜绥绥抓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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