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二十二年少年不再

楚天成把人推到九浮山山顶，然后坐在亭子里望着满山火枫。这些年除了拔除玄清门的钉子，他还养成了一个种植火枫的习惯。

齐白仇笑他和自己待得久了，也开始往务农方向发展，越来越不像个堂主，倒像个管田地的。

楚天成笑笑不语，齐哥离开玄清门的时候，给他留了一路玉雨花，那里开得繁茂漂亮，尤其是入了春，即便是在鬼影堂也能闻见花香。

可如今看来，只会徒增凄凉。

齐哥在或不在，他都无心欣赏，甚至觉得白得刺眼，看得心里泛堵。

于是他封了路，锁了阁，跑去九浮山的另一面种下满山的火枫，辛勤地养了三五年，如今已是成树，开满了整座山头。

齐白仇说，这火枫像他。

楚天成摇着头，说是这火枫是已死的楚天成，而不是他。

“今日的酒怎么有些苦？”楚天成坐在亭子里，颇有些埋怨道。自从十年前从逍遥派回来后，他就再也没喝过白仇师兄的清酒，一来后来忙得脚不沾地，二来齐哥时不时就会托人找他，他不能带着酒气去见齐哥。

“酒还是当年的酒，只是喝的人不同罢了。”

楚天成怔怔地看着他，半晌后朗声大笑，笑得眼泪都渗出来了，仰头给自己灌了一大口酒，痛快地长舒气。

“师兄呢？昨日酒，今朝两旧人？”

齐白仇笑了：“你越来越有门主的风范了，我看找个时间……就宣了吧。”

“师兄说笑了，这门主的位置……”楚天成顿住了，要是往常，他一定会说这门主之位是留给齐哥的，可如今不一样了。

齐白仇见他不说话，笑问：“怎么，你想留给谁？”

“留给谁都不可能留给齐之玄。”楚天成又喝了一口酒，“他现在可是鬼影堂甲字级的追杀对象，怎么可能会是我们玄清门的门主。不过师兄说得对，我为玄清门做了这么多，弄个门主当当，的确不为过。”

他走近齐白仇，眯起眼睛：“师兄呢？自从岳师师失忆，师兄就接管了鬼影堂，虽说没给正式的堂主之位，但实权在握，过几日，我替……”

“不必了。”齐白仇打断了他，“等你拿下门主之位，带上封冠，便是我离开之时。”

“你要走？”楚天成一惊，以齐白仇的资质，楚天成在位一天，门内那些老人就会顾忌他一天，倘若没了齐白仇，那些人还会一如既往地听从自己吗？

齐白仇似乎看出了他的顾虑，拍拍他的手臂：“或许你自己不曾注意到，他们对你，远比对我要更加畏惧和听从。”

“可是师兄……”

“谁说我要走了？我还有六亩地的棉花要管……”

楚天成“噗嗤”一声：“师兄何时再给我做件衣裳？”

“你如今还要我给你做？”

“那可不~师兄做给我那是顶好的，别人比不来~”

二人相视而笑，楚天成已经许久没有这么笑过，也没这么说过话了，只有在师兄面前会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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