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同床异梦各自难安
语毕,楚天成看见疯子的脸上慢慢浮出委屈和心酸,心里猛地一刺,暗觉自己不该把话说得那么重:“我……”
“堂主好好休息,我……属下先行告辞。”
楚天成看着他离开,眉头皱得死死的,郁闷得裹紧被子踹了一脚凳子。
这都什么事儿啊……
他叫下人烧了一桶水,简单洗漱后窝在被褥里睡觉,梦里还有对着他笑的齐之玄,鸟语花香的凤鸣山,那落满庭院的梨花,还有香气四溢的烧鸡……
这一觉睡得他醉生梦死。
永庆国万历一十三年,帝君薨逝——
楚天成一觉梦醒,拿着疯子的竹简去见了被他关了整整十年的齐之玄。
“卫七死了。”楚天成看着正在闭目养神的齐之玄,沉声说道。还一边走了过去,坐在他身边,拿起一把扇子轻轻地给他扇风。
齐之玄脸上的图纹已经淡了很多,看起来有些不伦不类,这让他发起怒来,更让楚天成心里发怵。
所以这些年,他能不招惹齐之玄就不招惹,能不来见他就不去见他,尤其是每次见面,总免不了翻云覆雨一番。若是齐哥还心系他,倒也没什么不妥,可对方一副高高在上,毫无被软禁的样子,让楚天成不禁觉得自己才是那个被禁住的人。
冷漠、无言、逼迫……甚至是濒临崩溃的把控,没有一项是不让他觉得可怕的,每一下都顶在他心上。
印象最深的便是在他告知齐之玄,凤鸣山萧氏再不出山的那天,害得他整整三天都没从书房里走出来。
自此后便极少再去清辉阁了,过了好些时候,连楚天成自己也记不得了,才每月再去一次清辉阁,将魑每月带来的消息念给齐之玄听。
“卫七?”齐之玄的声音像是腊月寒冬,没有丝毫感情。
楚天成凑了过去,没有像往常那样解开对方的衣带,说道:“就是魑。”
齐之玄一下子睁开了眼睛,但很快,眼中的波澜被平复了下来:“谁杀的?”
楚天成拿着竹简,若是换做以前,他早就心生慌张了,如今见过齐之玄的太多面,越发的沉稳,甚至有些漠然。
“我派的人。”
话音刚落,他果不其然看见齐之玄转过了眼,眼里平静得犹如一潭死水。
“是谁给的银子?”
“高安帝后。”
齐之玄一声冷笑:“这女人倒是不死心。”说完,然后看向了楚天成:“怎么,今日不要?”
“齐哥……”楚天成往后退了退:“你不问问我是怎么回事?还有……萧羿之?”
“你大权在握,他回不回来,还不是你一句话的事情?”
楚天成知道自己说服不了齐之玄,只好说道:“我们现在在追查萧羿之的去向,倘若他的确无意回来,齐哥可莫要再执迷下去了。”
齐之玄:“如果我放手了,你会把我放出去吗?”
这话倒是为难了楚天成,如今的玄清门早就不是齐哥离开时的那样了,除了几个必要的阁主,他就算回来,身边除了自己,也再无可用之人。
如此一来,齐哥就只能依赖他。
可这并不是他想要的。
“齐哥想去哪?”楚天成忍不住问道,十年禁制,他不相信齐之玄没有半点卷土重来的打算,他太了解他了。
齐之玄看着他,意味深长地一笑,把人拽到自己的怀里:“怎么,想跟着我?你都把我拴住这么些年了,还不晓得我最想做什么么?”
楚天成顺着他的动作找了个舒服的位置:“齐哥若是想走,我不会拦着,也不会跟着,但是齐哥你要知道,如今的天下……不是你想的那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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