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蓁笑道:“都多久以前的事了,还提它做什么?尽欢,即便没有梅魂,你我也是年幼之交,何况还有一个梅魂,有什么事,你便不能直接说吗?”
谢忧道:“你可否请魏帝退兵?”
拓跋蓁便无语了。
王珺咳嗽了一声道:“尽欢,你我去喝一杯如何?”
谢忧看了看王珺,又看了看拓跋蓁道:“不必了,我知这是强人所难,我来之时,看到庾家主刚刚离去,想必庾家主的来意也和我一样吧!”
拓跋蓁想到庾忌那欲言又止的模样,现在终于知道他是想说什么了。他道:“应该是吧!”
谢忧道:“愿或不愿,皆在于你。我知道即便你愿意也未必就能说服魏帝,但魏军已渡过长江,建康城外最后一道防线便是石头城,若是建康有失,南朝危矣。”
他所说的拓跋蓁自是清楚得很,若是魏军进城了,王珺会如何呢?他忍不住看了王珺一眼,王珺神色却很平静,只是淡淡地道:“若是你不想去见你大哥,便不必去。”
他苦笑,看着王珺道:“玉卿,你便真的一点都不担心吗?”
王珺道:“你只是一个人,你不能改变一个时代。容与,不要把所有的事都压在自已的身上,你对晋国没有责任。”
拓跋蓁沉默了许久,寻找殇王也是魏帝南侵的借口之一,但其实谁都知道,找不找殇王根本无关紧要,即便现在将拓跋蓁送到魏帝的面前,也不可能阻止他南侵的步伐。
他道:“让我想一想!”
夜已深,乌衣巷中已是一片寂静。拓跋蓁走出乌衣巷的时候,自已都不知道自已是否应该这样做。他毕竟是姓拓跋的!
若说他对晋国有什么感情,那是肯定不可能,但他却对晋国的许多人都是有感情的。南渡之后,这建康的晋国可以说是琅琊王氏一手创建的,无论王珺表现得如何漠然,拓跋蓁都知道他并不是真的那么漠然。
他向着魏军阵营行去,在黑暗之中潜入魏军阵营对于他来说并不是难事。他隐了身形,在魏军营中穿行,最终看到中军大帐。帐中仍然点着烛火,一个人影映在帐上。
他站在帐外看了一会儿,眼睛有些酸涩。这个人影他再熟悉不过,虽然已经过了九年,他却仍然一眼便能认出这是他大哥。
他轻轻一笑,现出身形。帐前站着的守卫立刻大声喝问:“什么人?”
他答道:“拓跋蓁!”
帐内的人影忽然便凝滞了,过了片刻,帐内传出拓跋曦的声音:“让他进来吧!”
他走入营帐,拓跋曦坐在案后,静静凝视着他。他规规矩矩地跪在地上行了臣子见帝王之礼,三拜九叩,方才起身。
拓跋曦忽然有些想笑,曾经,他梦寐以求就是要拓跋蓁向他行臣子之礼,但直到拓跋蓁死,都不曾实现。现在再次相见,他竟主动便行了臣子之礼。然而,为何并不曾有任何快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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