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珺轻叹:“我便是怕他不会放过你。”
拓跋蓁脸上的笑容慢慢消散,他道:“逃避不是我的风格,何况他既然来了,我只怕逃无可逃。”
两人终还是回到建康,城内已是风声鹤唳,能逃走的百姓正在举家迁走。南人对胡虏向来便有深入骨髓的畏惧,总觉得这些胡人大多是不通教化,茹毛饮血的,若是让他们攻入建康只怕便是会屠城。
两人到了乌衣巷王氏官邸,许多王氏子弟都已经返回。王璨和王僖则已进宫议事,到了午后,王璨返回王氏官邸,将当前的情形大抵说了一下。北魏大军已抵达长江北岸,北府军沿长江布下三道防线,第一道防线在长江北岸,第二道防线在长江南岸,第三道防线则在石头城。
江北的北府军在这两日与北魏大军的数次交战中连连失利,一路后退,已经退至长江岸边。若是再失利,只怕江北的防线便要放弃了。
大抵上北方人不擅长水战,南朝可依赖的唯有长江天险罢了。然则,这次魏帝南征,似乎是做足了准备,渡过淮水之时十分迅速,前方的战报是魏帝带着许多精通水战的将领,魏国的士兵也大多都精通水性。
王氏众人都下意识地看了拓跋蓁一眼,拓跋蓁是真的很无语,他自已不精通水性,想不到这九年的时间,拓跋曦为南征居然让士兵都学会了游泳。
王氏谢氏和庾氏都已经齐集在建康,只少了桓氏。龙亢桓氏,只怕就要退出历史舞台了。
为了避嫌,拓跋蓁自是不会入台城。王珺也不想入台城,每日就靠王璨带来消息。又过了数日,长江北线一败涂地,江北的北府军不得不大举南撤。拓跋曦岂会放过如此良机,魏军趁机杀了许多晋军,一时之间,长江再次被鲜血染红了。
这一年间,建康便不曾有宁日,然而与北魏的南侵相比,以往的内斗都变成了小儿之间的游戏。魏军十分彪悍,作战极为勇猛,北府军是南朝最强的军队,与魏军一比,便显得黯弱了。
江畔皆是尸骨,无人收拾,众人站在石头城上向江北眺望,只见魏军军旗林立,阵形严密,首尾相护,拓跋蓁看了半晌,心道:大哥果然还是比我强得多。我只是靠自已一人之力,大哥却是真正的帝王,使手下的人各尽其用。
江左众人看拓跋蓁的眼色都有点诡异,若不是王珺便站在他身边,说不定有人就会将他直接杀了祭旗了。
北府军南撤之后,魏军开始强渡长江。虽说北府军依仗长江天险,将魏军打退了数次。但魏军的气势却并不曾减弱,显然还不曾出动真正的主力,数次渡江不过就是探一探晋军的虚实。
原本江左也不是如此不堪一击,实是因为这一年来内斗得厉害,将许多兵力都虚耗在互相攻击上了。而北方则自拓跋蓁灭了三国以后,只有柔然能与魏国相争,但上一次战役,柔然大败,向北魏称臣,北魏因之可以专心准备南攻。
等到魏军终于大举渡江之时,江左便乱了套。魏军已渡过长江的消息如同一阵风一样传开,魏军与长江南岸的北府军交战了数次,双方虽然各有输赢,却终还是魏军占了优势。
晋军已无退路,抵抗的力度比在江北时要强了许多,魏军的脚步也开始变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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