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带她过来。”

短促的惊呼声在屋内响起，刚刚才跪倒在地的赵小渔，因为赵谌的一句话被人领着衣领直接拖到了前面。

随即膝盖一痛，扎扎实实跌跪在赵谌面前，痛的她呲牙咧嘴，下一刻猛地被人拿住脖子上圈着的红绳，不等她伸手回护住，就眼睁睁看着那物什落了他手里。

“我的瓷葫芦！”赵小渔这会儿也不管了，急忙伸手去抢，却被人按了回去，她盯着赵谌的手，“把它还我！”

赵谌与她对视，此刻的深沉眸色似化不开的浓墨，胸腔剧烈起伏了一瞬，下一瞬就掐住了赵小渔的脖子：“这是哪里来的？”

赵小渔被掐的喘不过气，不住用手拍打着扼住自己咽喉的那只大手：“那本来、咳咳，就是我的！”

“赵小渔，八岁随赵安入明州城乞讨为生，偷抢拐骗，十一进渠巷，想拜刘老六为师，因资质不够被拒，十二骗得刘老四等因烧瓷迷信而另待，十六入林家作小厮，实为盗取林家新瓷图纸。”

冷声落入赵小渔耳中，她惊的忘记了挣扎，这是什么人？！

她与他拢共就只在巷弄见过一次，莫说交谈的多，连对方姓甚名甚都不清楚，他怎么就知道了她这么多事，去林家盗新瓷图的事除了她之外可没谁清楚啊！

他到底是谁，比宋慕青还知道她的底细！

“像你这样的人，必是靠着不光彩的手段得了此物，你说，是你抢的，还是偷的？它的主人身在何处？”

“这、这就是我的，我的东西，还给我！”赵小渔伸手要去夺，只感觉脖子上手的力道在渐渐收紧，能呼吸到的空气越来越稀薄，可赵小渔仍不放弃，一味地去够她的瓷葫芦，对上赵谌那样否定自己，心底还有一股说不上来的委屈。

那一瞬的念头竟是死也要拿回来。

豁了出去般：“还、给我……”

赵谌微愣，松开了手，仿佛之前这番似玩笑般云淡风轻，只眼神较之方才更阴郁了：“果然是聪明人。”

“这只瓷葫芦对我而言非常重要，在问出我想要的答案之前，我会好好留着你的性命，你我有眼缘，这屋里的东西你可以随便挑，或是不用也成，我也有别的。”

赵谌笑了笑，从腰间掏出一把镶嵌蓝宝石的短匕首，噌的拔开，寒光骤然划过，锋利异常。捂着脖子刚恢复喘息的赵小渔猛地一颤，就听他道：“墙上这两个，不难审，隔壁还有几个，都是承不住的，若碰到骨头硬的也有法子，我会，一根一根敲断他的骨头，让他后悔没有早些开口。”

赵小渔颤抖着嘴唇：“我，我没有骗你！”那本来就是她的东西。

“小兄弟，以你的身份，如何用的起这个？”赵谌低头看她，似是比别人多了几分耐心，亦或许真是在巷子内相遇的一场眼缘。

“这就是我的东西，我从小便有，我……”

话音未落，那匕首已经贴上了自己的脖子，赵小渔屏了呼吸看着他，赵谌示意她继续说：“从小是什么时候。”

“自是从出生开始……”

话说完，猛烈的一阵疼传来，身后的长枫一脚踩在了赵小渔的腿上，赵小渔‘啊’的一声痛苦惨叫凄厉回荡在破败窑场，疼得赵小渔冷汗涔涔，一张小脸惨白惨白的，目视着对面温润笑着的赵谌犹如地狱来的恶鬼，疼得说不出话来。

“继续。”

赵小渔撑不住瘫在了地上，感觉自己骨头都裂开了，膝盖以下的腿没了知觉。

这是什么疯子！

“这瓷葫芦距今也不过十二年……”赵谌轻轻摸了摸手中的瓷葫芦，语调听起来依旧很和气，“你从何得来的此物？”

“把它还给我！”赵小渔伸手去抓，落了个空，眼泪生生给逼了出来，看着赵谌愤愤，“这是我从小戴着的物件，从未离过身！”

话才说完赵小渔后背被剑鞘杵了一下倒在地上，疼得她话都说不出。

“三教九流之所混迹的人，就是不肯说实话，不过不要紧，我可以等。”

说话间赵小渔就被长枫给拎了起来，她的左腿根本站不稳，没有知觉，着地时却疼到要晕厥过去。

她看着桌上布包内的铁钉，背后冷汗直下，理智告诉她必须要求饶，就是编个谎言也好，不能再说瓷葫芦是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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