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番外1:将军翻车实录
冬至刚过, 安国公府便开始着手筹备小主子的周岁宴,老太君将这曾孙儿当宝贝一样宠着,他如今快满周岁,又学会了走路说话, 正是闹腾的时候,身边必定得围着七八个丫鬟照顾。
沈绛如腹中怀着的月份也大了,这一胎不如怀开阳的时候安稳, 初期孕吐更厉害,如今身子也更肿了, 自然,她的脾气也越来越坏。
折芳身为她身边的大丫鬟, 最擅长的就是观察她的神色,这日为她梳头, 估摸着她心情还不错,便径直道:“夫人,今儿晚上奴婢就不回去歇了, 还是陪在您这儿吧?”
折芳在中秋时被两位主子一撮合, 被许配给了方赟, 如今也是有家有室的人了, 为了让她能料理照顾自己的小家, 沈绛如特意提拔了另一个丫鬟上来,跟她轮流当值。
今日本该是那个丫鬟当值了,折芳突然这么提,沈绛如只当她是关心自己, 遂道:“无妨,太医说我这胎虽反应大些,却是没什么大碍的,何况你已连续当值了两日,今晚就回去歇着吧。”
折芳不应,过了半晌,才又道:“夫人,奴婢不想见他,您就让奴婢留在您这儿吧。”
沈绛如理青丝的手一滞,抬头打量她那神色,只见折芳脸上确实有些不痛快。
这个丫头她是明白的,在她身边待得久了,什么都沾染到了一点,包括自己这被夫君惯出来的任性。
“怎么了这是?你与方赟吵架了?”
折芳低头绞着手里的帕子,像是有些委屈地点了点头。
夫妻俩拌嘴是常有的事,沈绛如也算是个过来人了,折芳的终生大事她还是挺上心的,当初看她跟方赟两人时常眉来眼去,也探过她的心意,方赟那边自然由莫以尘去问,两厢情愿之下,才将他们俩促成一对。
眼下这种情况,沈绛如少不得耐心多问两句:“为的什么事?我给你们评评理。”
折芳先是扭捏不肯说,沈绛如一再追问,才得知事情原委。
原来上个月沈绛如赏了她一盒崔记胭脂膏,折芳一直没舍得用,前儿过小年,她穿上了新冬衣,才想起来涂上试试,结果方赟看了一眼就说不太好看,让她赶紧擦了。
折芳说到这里,眼泪花儿泛了上来:“奴婢知道自己姿色平平,可是女为悦己者容,难得打扮一回还不是想让他夸一夸?夫人您说,是谁的错?”
沈绛如本想义愤填膺地帮她一起骂那个呆头鹅,可转念一想不行,人家两口子本来就在冷战,她怎么也不能火上浇油啊……
于是她握了折芳的手安慰道:“男人多半是不会说话,尤其是他们这种习武之人,他大抵是想说胭脂不好看,不是你人不好看。”
折芳一撇嘴,暗自喃喃地抱怨起来:“崔记的胭脂谁说不好看?我看呐,就是他瞧不上我罢了,当初娶我也是听了国公爷的命令,国公爷就是让他娶个猪娶个狗,他都照做。”
沈绛如见她背过身去抹眼泪,心道这事儿可大可小,不说开了恐怕这两人一辈子有心结了。
于是当晚,她与莫以尘上了榻,将此事简略一提,莫以尘才一拍大腿道:“我也正想问你这事呢,方赟被折芳冷落了好几天,本想来找你当和事佬,想到你在孕中,他不敢惊动,只好今天来找我。”
沈绛如心下一喜:“他这不是挺上心的么?”
莫以尘啧啧叹了一声:“原来是为了胭脂的事啊,他同我说时还摸不着头脑,反省了好几天,只当是那日早上没吃她准备的卤蛋,才惹她生气。”
沈绛如无奈地一翻白眼:“你们男人怎么如此愚钝?”
莫以尘本想说你们女人也挺麻烦的,生什么气直说出来不就好了么,跟玩猜谜似的。
不过他如今也算修炼出来了,知道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便拥住她拍拍自己的胸脯:“你放心,这事儿我来办妥当,让他小子给折芳好好儿的道歉。”
沈绛如窝在他怀里嘱咐道:“光道歉可不成,你得让他知道自己是哪儿错了。”
莫以尘将头点得似小鸡啄米,顺嘴反省一番:“方赟这小子如此不上道,也是我这主子疏忽了,怎么能说自家媳妇儿不好看呢,就该是涂什么都美若天仙才对,回头我好好点醒他,你好生养胎,就别操心了。”
沈绛如听着他这话,怎么听怎么不对味儿,又一时说不上来哪儿不对,正好身子沉得腰痛,她也不欲多说,摆摆手让他扶着自己躺下,尽早休息。
·
莫以尘叫来方赟时,方赟正遭遇不知第多少次向折芳搭话失败,垂头丧气得很。
他年纪不大,从小被主子从边关的死人堆里救出来,自那时起就誓死一辈子效忠莫将军,勤学苦练,做好了挡刀挡枪的准备。
没想到也没轮到他跟上战场,主子将他留给了夫人,也罢,帮主子保护家室安全,也是他的职责。
至于他自己的终身大事,的确没怎么想过,直到遇上了夫人身边那位折芳姐姐,她明明还比他虚长两岁,却时常迷迷糊糊的,让他忍不住发笑。
不知从何时起,跟主子学得沉默的他开始习惯跟这个姐姐插科打诨,直到主子问他觉得折芳如何,他才红了脸挠挠头:“挺好的呀。”
方赟本以为,跟女人同床共枕朝夕相处,总不会比练武更难了吧?没想到,才成婚没几个月,折芳便已生了好几次气,以往他学着主子哄夫人的模样哄一哄,还有的救,这次折芳是连他近身说话的机会都不给了。
他这一番抓心挠肝,委实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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