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朝花夕拾沉浮经六载(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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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朝花夕拾沉浮经六载

  新年方过,尚是春寒料峭,冰雪未融。

  陆宣早几个月前就收到了郑齐从青城送来的请柬,邀他赶赴上清宫参加自己的婚礼。

  这一去一来少说也要十日,且不说唐帝不会允他十天的休沐,就是看着枢密院内的那一叠叠奏折军报,他也是无力脱身。只好着人备至了一份厚礼,让辛慕先替他跑一趟青城山。

  转眼又到了晚枫居的忌日,陆宣照例携了香灰纸钱,一人驾马前往栖霞山,为白氏众人扫墓。

  一眼而去,山间尽是白雪盖顶的枯枝落叶,风声幽幽地在林间徘徊,让这本就寂静无人的荒地显得愈发凄凉。

  陆宣点燃了纸钱,在碑位前一一上过香后才转至白昕的墓前坐下。他的手指缓缓地抚摸着碑上的那个名字,随之将自己的脸贴了上去,丝毫不顾碑石的冰凉刺骨。

  “六年了。”他靠在碑上自言自语,“真快啊,一转眼,你都离开我这么久了。”

  “你还不知道最近都发生了什么吧?起义军到处都是,三天一小闹,五天一大闹,我也跟着去处理过一次,没有受伤,你放心。”

  “华时家的老二满了一岁了,前几天还摆了周岁酒,那孩子按理也该叫你一声堂舅,我去看过了,生得很可爱,白白胖胖的,一点儿也不认生。”

  “锦如要成婚了,他还递了帖子要我去上清宫观礼,可我这边抽不开身,实在是去不了,便让慕先替我去了。”

  “说起慕先,你还记得他是谁吗?就是我之前提过的,与你有几分血亲关系的那个。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他和你很像,可若要细说起来,我又不知道究竟是哪里像。偏偏你们的模样隔了那么远,若不是亲眼看到天牢的大火,我真的会怀疑他是不是你假扮的。”

  “后来我想,许是因为这份血亲关系,所以才常常让我产生错觉吧。你不在的这几年,都是他伴在我左右,一直都很尽心尽责,对我关怀备至……你别多心,我眼里心里实实在在只有你一个,对他更不会有什么旁的想法,只是偶尔觉得与他很投机,会多说上几句话。你放心,我不会对别人动心,不会再让你一个人难过,我这辈子只守着你。”

  “陛下又想给我赐婚,好像是第三次了吧,我想都没想就拒绝了,他的脸色虽然不大好看,但还是没说什么。”

  “不过想想也是,他让我掌军权,便不好找世家女赐婚,又要顾及到门楣家世,还真是为我的婚事操碎了心啊。”

  “今年冬天可真冷,似乎是我经历过的最冷的冬天,夜里睡觉要燃三个火盆才顶用,可我还是经常被冻醒。你若还像从前那样在我身边,我一定不会这样的。你说,我这是不是命不久矣,大限将至?”

  陆宣边说边用手指在碑石上画圈圈,不满道:“我说了这么多,你却一句话都不回我。”

  耳边除了呼呼的风声与几阵不时响起的鸟鸣声,再无它言。

  “浥尘,你陪我说说话好不好?”陆宣抱紧了双膝,下巴搁在膝头,眼中毫无光彩,“再或者,你托个梦让我见见你好不好?六年了,你总也不愿来看我,我不该推开你的,我知道错了。”

  话音之后是长久的沉默,陆宣搓了搓自己冰凉的双手,放到嘴边哈了一口气。

  “我真的好想你啊。”

  他看着白昕的碑石低噎了一句,眼圈已是红红的一片。

  回府时已经酉时了,大河接过陆宣解下的披风,为他张罗晚膳,道:“王爷,下午有人想见您,说有要紧事情想亲口告知您。见您不在,便先走了,说明日再来。”

  陆宣微一锁眉,问道:“可有问及姓名?”

  大河摇头:“那个人有些古怪,开口闭口就是想见您,也不愿告知明姓,要不明天就别见了吧,我只怕他不是什么善类。”

  陆宣道:“那他还说过其他的什么话吗?”

  大河仔细地回忆了一下,道:“他好像还说,有一件旧事要告诉您,具体是什么,他也没有明说。”

  陆宣心中已经有了底,吩咐道:“明日他若是来了,记得**Y_Q_Z_W_5_C_O_M**告知我一声。我若是不在,便留他下来,等我回来再说。”

  大河记下,问道:“我听昨晚守夜的掌灯说,王爷您很早就醒了,是不是火盆太少了?要不要再加两盆?”

  陆宣随意点了点头,胡乱吃了点东西便回房歇下了。

  许是因为才过完年,陈唐各地还算平静,枢密院的公事也不多。陆宣记挂着大河说的那人,便专程差人回府问了一下,那人果然又来了。

  他命了两个司官暂时值守,自己则匆匆忙忙往王府赶,见到那人时也懒得磨叽,直接问道:“你是何人?找本王有何事?”

  那人已经对他行了礼,自我介绍道:“小人名叫曹迭平,原是禁军第三营的。”

  陆宣问道:“你有什么旧事要告知本王?”

  曹迭平道:“当年白将军府出事时,曾有流言说白将军是靠着白家的另一支江湖宗氏作为引接,才能与北晋暗通信件。于是陛下便派了一支小队前往栖霞山,要捉拿将军府的那一方宗氏。”

  陆宣的瞳眸猛然一缩,追问他道:“你还知道什么内情?”

  曹迭平讲道:“当年上栖霞山的那支小队一共有三十人,碰巧,小人便是那队中的一员。”

  陆宣的目光登时如两道闪电一般朝他射了来,吓得曹迭平打了个冷战,立刻低下头去,再也不敢看他。咬咬牙便将当年火烧晚枫居的全部经过一一讲了出来,亦连一点粗枝末节也不放过,格外细致。

  当听他讲到裴乐渠被轮番凌辱蹂躏、白曦不顾生死毅然冲进火场时,陆宣的手指都在轻轻地发颤。

  原来,这背后的真相竟是这样的残忍难信。他竟然时隔六年才知晓师门被灭的全部经过。

  陆宣不觉中连声音都是寒凉至极,“你现在告诉本王这些,是想邀功?”

  曹迭平摇头,继而又讲起了自己的一点身世:“小人还有一个孪生弟弟,名叫迭森。我们兄弟二人自幼丧父亡母,全凭舅父一手拉扯才有今天。而小人的舅父,正是白将军的左副将。”

  陆宣略一回忆,问他:“王琦?”

  曹迭平点点头:“正是。当年也正是在舅父的营中搜到了白将军与北晋互通的信件。”

  “在此之前,白统帅的副卫彭春一直都不承认刺杀陛下的主使是白统帅,可是后来他忽然就认了。这件事我后来也暗中查过了,是有人以彭春家人的性命相胁,才迫使他不得不说出这样的供词。我顺藤摸瓜一路查下去,虽然没有任何实际的证据,可是却敢肯定此乃北晋所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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