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笛起箫随故曲绕檐梁(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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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笛起箫随故曲绕檐梁

  “温世子,您这边请。”陆宣才至敬国公府门口,就已经有小厮翘首以盼守着了,见了他来,连忙引了进去,带着他一路往府中内院而去。

  远远地就听到了说话的声音,其中有个声音隐约有些耳熟,陆宣还在心中细细回忆这声音的影子,那声音的主人就已经出现在了他的视线中,朝他惊喜一喊:“陆公子?”

  陆宣有着片刻的失神,他如今对外更名为陈宣,已经许久没听到有人这么叫过他了。只这么简单的三个字,便让他感觉好像又回到了当初在江湖上游历的那段日子。他对此人微一颔首,礼回一声:“上官公子。”

  难怪这声音这样耳熟,此时坐在傅敏身侧的,正是当年音信全无的上官晗。

  傅敏邀他坐下,派人换了新茶来,对上官晗道:“想来你也听说过温皇叔请旨册封世子一事了,青谣就是温皇叔流落在民间的独子。”

  白氏一案,关切之人都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上官晗叹了口气,又说起晚枫居来:“未至江宁时,晚枫居一门被屠的惨事就已经在江湖上传开了。我一开始还不信,直到上了栖霞山看到……怎会牵连至此?”

 **Y_Q_Z_W_5_C_O_M** 陆宣道:“还记得当年索溪峪山中的怪事吗?那是为了推浥尘上榜,进而引人注目而设下的圈套,后生如此可畏,又是白将军的亲属,陛下怎会放之不顾?”

  上官晗狠狠地骂了一句:“这帮晋贼!”

  往事多忆也只能徒增伤怀,陆宣对他当年突然失踪一事也是满腹疑问,道:“我大师伯当初特地去过一次庐州,也去拜访过开福寺,可回来后却说打听不到你的任何消息。这一年你又去了何处?”

  上官晗道:“那回,我急急忙忙赶回庐州后就直接往开福寺去了,可是还是迟了一步,师父当时在房内打坐,因为浓烟太重,活活被呛死了,后来扑了火,只剩了一具焦黑骸骨,仅凭着他随身携带的玉佛珠才辨出了是他。”

  “而那所谓的不慎引燃了火种的小和尚却在当天晚上突然淹死在了寺中的井里,我觉得此事不对,便报了官想要详查。可衙门里的人只是来草草地看了一下,说并无特别的地方,只当那小和尚是打水时不小心掉了下去而草草地处理了。”

  “在开福寺为师父守灵的那天晚上,我又差点中了暗器,险些丢命,可是对方的身手极好,轻快得我连影子都没有看到。住持担心这是有人特地针对我们师徒二人,便让我尽早离开庐州,北上从军最好。若有一日能封侯拜将,说不定就能查出师父真正的死因。”

  “后来我辞了双亲,乔装了一番后就离开了庐州,临走前,住持替我叮嘱了父母与街坊旧邻,若是有人来打探我的消息,一律不许多说,只当从来就没有我这个人。”

  陆宣道:“难怪大师伯会空手而归,那后来呢?”

  上官晗道:“我当时本想先去一趟栖霞山的,可又担心对方太过强大,会牵连到晚枫居,便连信也不敢寄,直接去了亳州投身白家军。”

  那个时候,白氏一族还是朝廷的顶梁柱,正是风光无限之时。

  “年初亳州的粮营被袭时,我还只是新兵营的一个小兵,没有达到能够上阵杀敌的标准,才在几番与北晋的对敌中活了下来。”上官晗回忆道,“后来白家就倒了,陛下也将白家军驱散到了不同的地方,我一年没有回过庐州了,也不知家中怎样,便退了兵,大着胆子回去了一次。”

  说到这里时,上官晗的神情暗了暗,“可我爹娘却没有了踪迹,街坊们也说许久都不曾见过他二老了,还以为他们已经搬走了。我寻了几日都没有消息,亲戚们也是一概不知,思来想去许久后,还是决定继续去北地参军。”

  “碰巧我上个月奉命押送粮草去亳州,好巧不巧就遇上了。”傅敏笑对陆宣道,“一时就想起了那回的武林之榜,觉得也算是旧识了,便找我爹替他告了个假。”

  提起武林之榜,上官晗与陆宣都是一脸消沉,傅敏见之,宽慰道:“逝者已矣,活着的人当更加珍惜才是。”

  一时白珺和正从院中经过,依着礼过来寒暄问候了几句。白家的女眷中,只数她的境遇最好了,然而母族一氏被灭,换作是谁也无法真正释怀,她脸上虽然挂着笑,可眉目间浓浓的愁郁却始终挥之不去。

  上官晗依礼见过她,白珺和也微笑着还礼,目光转至他腰间的玉佩时,她的面色蓦然一僵。

  “少夫人看着我做什么?”上官晗被她看得有些不大自然,很快就调转了目光。

  “珺和?”傅敏轻声一喊,问她:“你怎么了?”

  不怪傅敏觉得奇怪,白珺和平日里是个很知礼守德的人,从不会像这样失礼的。她小声吸了吸气,问上官晗道:“容妾身问一句,上官公子腰间的玉佩是如何所得?”

  几人一听,都朝那玉佩看了过去,上官晗取下玉佩,回忆了一番后,道:“我也记不清了,似乎是一直都随着我的。可我嫌它碍事,并不常戴。怎么……这玉佩有什么不对吗?”

  白珺和的眼眶瞬间就红了,轻轻道:“你本姓白,你是我大哥啊。”

  不光是上官晗,陆宣与傅敏此时也是狠狠地惊了一惊,追道:“可会有错?”早些年的时候,白府的确是丢过一个孩子,正是白蔚的长子。傅敏隐隐记得曾听谁说过,那孩子的小名好像就叫阿晗。

  再将上官晗仔细一看,那轮廓脸庞的弧度与白蔚的确是有几分相像。傅敏顿时由惊转喜:“天底下竟有这么巧的事情?”

  上官晗依旧没有反应过来,陆宣瞧了他的玉佩一眼,问白珺和道:“就凭这块玉?”

  白珺和道:“我也是听母亲讲的,大哥出生时,天边有五彩的霞光。父亲认为这是吉兆,便专门命工匠雕了一块玉当做护身符,那图纸我后来也见过,所绘的花样正是一朵吉祥并蒂莲,与这玉佩是一模一样的。而且,白家这一辈男丁的名,都是照族谱上定好的“日”字辈来取的,所以,父亲当初也让工匠在这玉佩的背面刻上了大哥的名。”

  傅敏立刻将那玉佩的背面翻了过来,迎着光一看,果然有一个小小的“晗”字。

  “我……”上官晗突然语塞,还在怀疑,“可是我并非没有爹娘,且他们也待我极好。”

  “大哥,”白珺和唤了他一声,鼻尖红红的,声音颤抖:“你被拐子拐走的时候才三岁,又能记得多少?定然是拐子后来将你卖了人,让你落在了庐州。”

  “怎会……怎会……”上官晗低声呢喃,“我竟然是……”

  一夕故人重会,居然歪打正着让白氏这最后的兄妹俩重了逢,白珺和早已喜极而泣,直谢上苍手下留情,还能为白家留下这最后的血脉。

  陆宣心中为之高兴一阵,又低落了心境来,不知不觉就想起了当年的武林之榜,一时心中郁结更盛。

  又略坐了片刻,陆宣见他三人相谈甚欢,自己已经完全插不进嘴了,便干脆假称府中有事告了辞,回来后一头就扎进了房中,又翻出白昕的笔迹来细细临摹。

  他不想白昕的痕迹在心中渐渐变淡。

  每次只要一提笔,耳边似乎就响起了他的指导,侧锋形单,运笔将终,往复逆收,势发不露。直到右手的指骨隐隐酸痛,陆宣才不舍地放下了笔,行尸走肉一般游荡到床头倚下,拿了笛子送到嘴边,唇角一触,自然而然地吹出了一支轻快的曲子。

  上一次吹这首曲子,还是在索溪峪山谷中,白昕与上官晗切磋的那一回。如今上官晗死里逃生回来了,可另外一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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