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把抓住青长夜的手腕，就在那瞬间便察觉出了异样，扯起对方衣袖一看，肌肤上满是天雷创伤烙印，皮肉翻卷，被衣衫遮蔽的身躯竟没了半块好肉。

“你到底做了什么！？”他猛抬起眼，不敢置信说：“师父，你为了我，到底……”

青长夜摇了摇头，捏住他肩膀说：“不用说了。”

方念似乎忽然什么都懂了，半天什么都说不出来。

“我欠你的。”很久，他闷闷说：“师父，我欠师父的一辈子都还不清了。”

他终于感觉自己什么都知道了，可又知道的太晚太晚了。

“今后，师父不要走了，我就守着师父和青凤国，哪里也不去。”方念说。

青长夜漠然无言，他轻抚方念的头发，两人无声靠在一起，依偎相靠，像是无边无尽的七夕夜中所有的眷侣一般，紧密相贴，牢不可分。

“我们约好了，等你在凡间因缘尽了的那一天。”青长夜轻贴在方念耳边，低沉说：“我会亲自来接你，你要等着我。”

方念忽然感觉身边一空，他猛然抬起头来，身边的青长夜已经无影无踪。

石桥上空空荡荡，唯有几个还在卖花的小贩零星路过桥边，远处的烟花在夜空中炸开，绚烂如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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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二十六、姗姗来迟的春天

方念原来一直觉得，这个皇位他是必须要夺回来的，青凤国本该是他的，他那么执着拼命，也不过是想登上皇位。

他登基六年，国泰民安。

他自己却从没预料过，为君者会多么寂寞。

众臣简直莫名其妙，这皇上说是爱美色，这连秀女都不选，说是断袖也罢了，可也没见宠幸哪个男侍嘛！这种不接地气的皇上，渐渐在他们眼里变得难以捉摸起来。

方念成日都待在御书房里，他手中的权力比何时都要庞大，而他却比何时都要孤独。

他有时握着玉玺，就想起自己在灵霄派无忧无虑的岁月，被师父用鸡毛掸子抽得满地找牙，荒唐，但是那段日子想起来却是他过得最亲切的岁月。

风弘一度在他的生活里销声匿迹，直到白如雪那支被家奴偷出的玉簪送到方念面前，方念才想起这个男人还活在世上。

他派出几百个探子，终于在半月之后发现了风弘隐居的那处宅院。

“风弘哥哥。”

当风弘在庭院的池塘前看到方念时，方念一身盘龙黑袍，依旧是笑嘻嘻的。

“找到你了，跟我回去吧。”

方念漫不经心说，又是一扬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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