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习惯也得习惯。”方念苦笑说：“跟着我，他肯定知道是要过苦日子的，我只能尽力让他过得好点。”

“等仗打起来，更是安逸不了了。”端木棠挠头说：“你是不是给你师父下蛊了！他多好的日子不过，跑过来跟咱们过这种乱糟糟的日子！”

“麻烦端木先生去多安排两床被子来，再找几个人钉一下床。”方念说：“我师父应该是要住下了。”

端木棠十分有深意看了他一眼，还是打着哈欠去准备了。

方念只担心师父真的习惯不了，毕竟习惯了锦衣玉食的修真界天之骄子，自己营地这条件也是破到没谁了，风餐露宿，下点雨帐篷都带漏的，得拿盆子接，实在算不得好。

然而青长夜却比他想得适应多了，不到傍晚，就把身上考究的丝袍玉带全换了，又从端木棠那里取了套朴素的青袍穿上，还自己咚咚咚直接把摇摇欲坠的木板架子床钉好了。

被子是又冷又湿，方念自己都觉得不好意思，想翻箱倒柜给青长夜找条干爽的毯子，总算在附近的灾民那里借来一条，巴巴的拿回来给师父。

“对不起师父，等抢了城了，日子就会好过点。”

方念说，从锅里给青长夜搜刮捉襟见肘的几块碎肉，把汤碗递给他：“让你跟我受苦了。”

“我既然决定来了，就不会抱怨。”青长夜淡淡道，接过汤碗：“你就别操心了。”

“晚上我睡地下。”方念说，把被子拖到两块木板子上：“……师父好好睡。”

“为什么？”青长夜皱眉说。

“因为那床就两块板子架起来的。”方念难以启齿说：“两个人睡……怕会塌。”

青长夜沉默了好一阵，就当方念以为他要爆发的时候，青长夜却只说：“没事，塌了明天再钉一下就可以的了。”

他拍拍床边，方念只得厚着脸皮坐到他身边，轻声说：“对不起师父了。”

“你要在凡间玩多久，才愿意跟我一起飞升？”青长夜问。

“…师父知道的，还要很久。”方念说：“你看我手下兵也没兵，将也没将的，还有好长一段路要走……”

“有时候兵家胜负难解，或许胜负只在一战之间。”青长夜深思片刻，说：“你也不必妄自菲薄，我会帮你。不早了，先休息。”

夜色渐深，两人窝在同一条毯子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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