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蠢话。”青长夜说。

方念一抬眼，青长夜不知何时已经到了他的面前，手腕一拧，那件青鹤纹的考究道袍已经落到了草地上，焚火蹿起，慢慢将那件道袍焚成了黑色的灰烬。

“……师父……”方念有点发蒙，连忙说：“你这是干……”

“从今往后，与灵霄派无关，与我父亲无关，我不再是灵霄派长老，我会彻底离开修真界。”

青长夜一字一句，平缓而清晰：“我就是我，以我青长夜一人的身份与你在一起，以后不会再牵累任何人了。”

方念眼眶狠狠一涩，他忍不住眼泪，狠狠扑过去把脸埋进青长夜衣服里，闷声说：“上天给我这么好的师父，就连被天雷马上劈死我都甘心了！”

“……还是别了。”青长夜阴沉说：“再来一次，可能扛不住了，天雷炸在身上太痛。”

方念一怔，想起之前这家伙用身体给他挡天雷的事，百感交集，忍不住哇地一声又哭了。

“…不要哭了。”青长夜被他惊了一跳，连忙安抚他说：“再……那就再挡一次天雷也没关系的。”

方念仍在抽噎，青长夜给他擦了半刻眼泪，扬眉道：“流这么多眼泪，脑子里进的水也都该流完了，这样极好。”

“你就是现在都忍不住不嘲讽我！”方念气结，打他一掌说。

“……行了，不要哭了。”青长夜无法，只好把他抱在怀里，摸他脑袋说。

“以后师父要跟我过苦日子了。”方念哑着嗓子说：“你可不要后悔！”

“不后悔。”青长夜说，把他的眼泪用袖口擦了擦：“即使后悔，也不会像你一样泪流满面，放心吧。别再哭了，丢人，我们且先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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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十五、血迹斑斑的天命

说是说不后悔，可是方念把师父带回自己破破烂烂的营地后，还是真心实意的后悔了。

他能给青长夜什么东西呢？什么也不能给。

看着师父，方念有一种娶了漂亮老婆却没能力没本事给他好生活的焦虑感。

青长夜倒是什么也没有抱怨，他走进方念缝了好几块破布补丁的大帐篷里，坐在方念用木板搭的床上，翻看了一下破旧的被子和枕头，就说了一句：“这床得加固一下。”

“马上马上！”方念说，心里很愧疚：“委屈你了。”

他慌忙去找端木棠要钉子锤子，却在路上一下撞见了白镇池。后者正掀帐帘出来，用漠然表情盯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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