懁玉在十五月夜灵力会大打折扣，此刻又应对着厉鬼的纠缠，一时忘记了对琅辞设防，一回头时已被长定贯穿了心口。

懁玉的脸变得很苍白，几乎与月光同色。他怔怔地看着胸口的剑，再抬头看向执剑的琅辞，目光中有几分茫然，仿佛不明白这一剑是因何而刺，只动了动嘴唇，轻声道了句：“……阿辞？”

琅辞微微喘着气，道：“一切都该结束了。”

懁玉眼眶中霎时涌出两行清泪，他手足无措地伸手摸了摸，抬眼看见琅辞头上的鲜血，又缓慢地向琅辞伸出手，轻声道：“阿辞，你受伤了……疼不疼？”

琅辞垂眸，嘴角露出惨淡的笑，道：“九百多年前错误的轮盘，今日终于可以拨回正确的位置了。”

“……为什么？”

“因为，”琅辞深吸一口气，看着懁玉那双突然间变得清澈的眸子，道，“我和你之间，从第一眼开始就彻底错了。”

懁玉像是不懂琅辞在说什么，但他却无法自控地落泪，看着自己的手逐渐与月光交融，感受着自己体内的灵力源源不断地从伤口处流失。他看向琅辞，仿佛回到无数次午夜梦回之时重现的那个情景，琅辞含笑冲他作揖，道：“小仙琅辞，初登仙界，不知仙友大名？”

命运的轮盘，从那一刻开始便错转了。

琅辞终究还是看了他最后一眼，见他似乎褪去了戾气与阴鸷，仿佛还是那个心思敏感却无害人之心的长玢上仙。果然，对他来说，那个时候的他才是最美好的样子，可惜也是他平白地将那段美好的岁月生生断送了。

长定落地的声音仿佛被放大了好几倍，琅辞回过神来的时候面前已空无一人，他脱力般摔倒在地，静静地躺在地上。剩下的厉鬼仿佛又得了命令，没有一个敢上前伤害琅辞，而是一个接一个地原路返回了。

四下里变得很静，静得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琅辞面朝着天空，忽地发觉有什么东西滴落在脸上，伸手摸了摸，原来是雨水。琅辞从怀里取出那一枚流云坠放在手心里，抵在胸口处，他想告诉玄深，他真的做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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