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臣子们交头接耳，男妓、卖身、淫荡、无耻，不堪入耳的词语不绝于耳。暮枫的脸色青得难看，似乎下一刻就要发作。秋寒站在一旁，看暮枫的表情就知道他生气了，他微微俯下身，凑近暮枫，轻轻亲了一下他的脸颊，挑衅着看着殿下所有目瞪口呆的臣子们。

　　“无耻之徒！清龙殿岂是你这等娼妓所玷污的，竟然敢在此做出这等事情！”刘大人出言不逊，本就瞧不起秋寒没有任何出身，此刻知道他乃是个小倌就更加不放在眼里了。

　　“清龙殿发生什么事，不是你一个文臣说的算吧？”秋寒讥笑着白了刘大人一眼，眼睛看向文延照，径自走下龙台，站到文延照面前。秋寒抬起手轻拂着文延照的官服，意义不明地笑着，“文将军，难为你记得秋寒的出身。秋寒早知有今天，那夜该把自己卖给将军才是，省得将军日思夜想，现在来和皇上争风吃醋。”

　　文延照瞬间就感受到几十双眼睛全都在看着自己，目光灼灼，看着秋寒那张妖异的脸，竟然一时说不出话。

　　“文将军，您还真是小肚鸡肠，秋寒不愿卖身，您便记仇到现在。”秋寒边说边笑着在文延照胸前画着圈，放荡不堪。

　　“放肆！”文延照不堪忍受，一把推开秋寒，秋寒来不及反应，摔在了地上。

　　“文将军！”暮枫见到秋寒被推倒在地，拍桌而起，脸上的怒意很是明显。

　　“皇，皇上。臣，臣……”文将军解释也不是，不解释也不是，焦头烂额之际，秋寒却坐在地上哼起了曲子。

　　“莫凉阁，舞柳扇；瑾玉琴，闻墨阑；秋萧寒，暖香酒；泫人离，红尘留。”秋寒坐在地上，拍着自己被地面染脏的衣服，悠然自得地哼着小曲，全然不顾在场那些带有敌意的眼神。

　　“住，住嘴，清龙殿岂容你大放淫词。”文将军脸上让秋寒羞辱的脸上挂不住，赶紧喝止他。

　　“醉人欢，怜人香；忘人忧……”秋寒还在唱着，唱的是暮枫没听过的词，文将军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为何？秋寒所唱的不是别的，正是文将军在邺戈常去的妓院名字。此刻被秋寒有板有眼的唱出来，脸面早就挂不住了。

　　此时的场面尴尬极了，就连暮枫也不知如何是好。然而这时，从不言语的大将军康胜却走了过去伸出手：

　　“秋公子，康某属下多有得罪，康某在此表示歉意，公子请起。”

　　“谢了。”秋寒嫣然一笑，借着康将军的手站了起来，整了整衣摆，抬头望向康将军，“秋寒还以为康将军忘了秋寒了呢。”

　　“怎么会，秋公子有恩于康某，康某此生不会忘记。”康胜眼神诚恳，态度谨慎，完全没有藐视秋寒的意思，见秋寒依然与当年一样面恶心善，不禁嘴角抹起一起笑容，“况且秋公子今天身着那日的衣服，康某怕是想忘都不能够啊。”

　　“是啊是啊，这不是怕您忘了嘛。”秋寒掩面笑了笑，余光打量着文延照。

　　“康将军与秋寒熟识？朕倒不知道呢？”暮枫见康胜对秋寒毕恭毕敬，没有一点污蔑的态度，心里舒坦了不少，走下龙台来到康胜身旁。

　　“回皇上，秋公子对臣有恩，臣此生铭记于心。”康胜抱拳俯身回应，“文将军言过其实，臣代文将军像秋公子赔罪，望皇上恕罪。”

　　“大将军都这么说了，朕还能说什么呢？”暮枫笑了笑，文延照见康大将军都为秋寒说话，自己这倒像个丑角一样演了一出荒谬的戏码，尴尬地站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康大将军，我有话要说。”刘大人依然咄咄逼人，不肯放弃，“康大将军如何与一倌馆小倌熟识？这，不合常理吧？”

　　“刘大人，与小倌熟识又怎样？每个人有每个人谋生的方式，若是刘大人也穷途陌路，贫困潦倒，只怕你刘大人的姿色也当不了小倌吧？”康胜为人耿直，说话从不在乎是否会得罪人，他与人交友从不看出身，秋寒对于他有救命之恩，莫说小倌，就算是杀人犯，他也一如既往。

　　“康大将军，你这叫什么话！我刘水还能不及一个小倌？这也太侮辱人了。”刘大人见康胜把自己说的一文不值，气不打一处来。

　　“刘大人也觉得侮辱？那么你说的那些话对秋公子不是侮辱？”康胜冷眼相看，气势上压制着刘水。

　　“你……我说的……都是事实，他确实，是个小倌！”刘大人被康胜的阵势吓到了，但是心中始终不肯低头，硬要拼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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