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暮江和秋霜回来的有些晚，秋寒和暮枫已经在厅里等了一盏茶的时间了。秋儿给了奶娘喂奶后就睡了，秋寒便让奶娘带着下去了。秋寒身体好了以后，食欲大增，怕是要把生病时候落下的全都补回来，但是暮枫，看他的时间比自己吃饭的时间还多，一顿饭下来没吃几口，他边看秋寒边心思那首曲子，不知怎的总挂在心上，却不敢去问秋寒。正巧秋寒刚吃完，奶娘说秋儿醒了非要哭闹不知，秋寒和暮江都赶忙去看秋儿，大厅里剩下暮枫和还没吃完的秋霜。
“秋霜。”暮枫叫道。
秋霜赶紧咽下饭，起身想听暮枫说话，暮枫摆摆手示意他坐下。
“别那么拘泥，你是秋寒弟弟，就跟朕的弟弟一样。”暮枫一笑，让秋霜别那么紧张。
“是，谢皇上。”
“朕问你个事儿，”暮枫趁秋寒不在，向秋霜问起曲子的事，“秋寒刚才一直在哼一首曲子，你知道是什么？”
“曲子？”秋霜先是愣了一下，自从进了暮府，秋寒便不再唱歌了，他会唱什么呢？秋霜想了一会，想到一首歌，哼哼了几句“‘莫凉阁，舞柳扇’是这个吗？”
“对，就是这个。”暮枫眼前一亮，果然没问错人。“这曲子是哪来的啊，听起来不像是哪位乐师流传的。”
“什么乐师啊，哥哥哪有那本事？”秋霜侧身笑了笑。
“这是秋寒写的？”暮枫有些讶异，秋寒虽没什么风尘俗气，但谱歌写曲的本事也不是随便就能有的。
“嗯，这还是我和哥哥都在苑里时候，哥哥闲来无事唱的，都是风尘出身，会的诗词歌赋也不是那种能登上大雅之堂的，所以歌词都是苑里小倌的名字改的，所以没什么人能记住歌词，没什么意义嘛。”
“哦？人名改的？”暮枫嘴角一扬，“想不到秋寒还有这个本事，改名字为歌词，也就他会这么自得其乐了。”
秋霜附和着笑了笑，回想起苑里的日子。和其它妓院一样，苑里的小倌过的都是昼寝夜起的日子，秋寒是个例外，秋寒也算老板半个儿子吧，平时白天也帮老板算算帐，打理打理苑里的装饰什么的，其他小倌都在睡觉，他闲来无事，一边算账一边哼着曲子，看到每个小倌的进帐，边哼边唱着他们的名字，久而久之成了这么一首没有任何喻意的小调。其实秋霜也曾问过老板，为何单单对秋寒这么好，比秋寒还小的孩子就进苑的也有，为何只有秋寒会得此殊遇。当时老板说了什么，秋霜也记不太清了，因为那时秋霜才七岁，只记得老板说：“他自己都不怜惜自己，我若不怜惜他，他只怕早就在这风尘中活不下去了。”
秋霜再稍稍长大后，听别的小倌说起，才知道秋寒有个不为人知也不愿触及的过去，就连老板也不知道。起初秋霜曾经问过，可秋寒的反应太过可怕，久而久之秋霜也不再提及，这件事就成了苑里众所周知的秘密。
暮枫又问了点秋寒别的事情，没多久暮江就回来了，秋寒留在房间里照顾秋儿，暮枫觉得适当给秋寒和秋儿留一些相处时间，只是让秋霜替自己告诉秋寒，明天一早他就过来接他，然后就离开了。
清煜的早朝一般都是辰时开始，暮枫为了接秋寒故意拖后了半个时辰。
马车里，秋寒不同于以往的装扮让暮枫目不转睛地看了一路。不是秋寒常穿的红衣，取而代之是一身妖异的水蓝长衣，衣襟与袖摆均为银丝勾勒，衣服上的银杏叶乃是蓝白相间的刺绣，与真正的银杏叶大相径庭，最让暮枫诧异的是秋寒没有束起长发，而是任由其散落，只是在头发一侧别了一琉璃琥珀制作的玄鸢花簪，秋寒支着下颚望着马车窗外，暮枫借着天蒙蒙亮的光线觉察到秋寒似乎描了眉黛，嘴唇上似乎也上了胭脂，但不明显，正是这种朦胧的装扮让秋寒整个人都变了。
“秋寒……”暮枫带着一肚子疑问开了口，“你今天怎么这样打扮？都不像你了。”
秋寒侧过头，看了暮枫一眼，不经意地翘了一下嘴角，半眯着看着暮枫不说话。暮枫却像被定身般，整个身体都让秋寒看麻了，一股燥热自下身传来，暮枫赶紧撇开头，怕再多看一秒鼻血就流了出来。秋寒看暮枫脸色通红的转头，噗嗤一笑，一脸嘲讽地看着暮枫，暮枫这才明白秋寒的意图。
“秋，秋寒……”暮枫捂着鼻子，确保没有鼻血流下了才转过头，还是不敢直视地说，“那，那群老，老顽固整天埋在书里，你这样他，他们会受不的。”
“怎么了？不好看吗？”秋寒从对面的座位移过来，一手攀上暮枫的肩膀，一手卷着暮枫的发丝，勾引的意思再明白不过。
“好，好看。”暮枫觉得要不是在马车里，他恨不得马上把这磨人的小妖精推倒，吃到嘴里。暮枫干咳两声理清自己的思绪，继而说道，“你就是太好看了，他们才会为难你的，一群老顽固到时候肯定要说什么祸水殃国，乱了后宫秩序，这些等等，文臣脑子不好用，理论话比谁都多，我听了都头疼的。”
“哦？是吗？”秋寒笑了笑，并不在意，“我是穿给你看的，你在乎他们干什么。”
“穿给我看就私下穿就好了啊，白白便宜让他们也看了去。”暮枫‘撒娇’状。
“我有我的想法，”秋寒看了看窗外，“快到了吧？”
话还没说完，马车就停了，李印在外面说道：“皇上，公子，到清龙殿了。”
“嗯，知道了。”暮枫应声，回头看着秋寒，“下车吧，他们都在等你。”
“暮枫。”秋寒喊住正要下车的暮枫。
“怎么了？”暮枫回头看秋寒，秋寒笑了笑，迅速上前，蜻蜓点水般吻了一下暮枫的嘴唇。
“你愿意娶我，我很开心。”秋寒莞尔一笑。
“你愿意嫁我，我此生无悔。”暮枫回吻了秋寒的额头，温情似水。
清龙殿内。
辰时不到，官员们就不约而同的来了，不为别的就想第一时间看到这个把当今圣上迷得晕头转向的男人，当然也有提前串通好如何给这个人一个下马威的意思。太师宋明睿站在一旁，看着群臣议论纷纷，只能无奈摇头。宋太师是皇上的老师，几乎可是说也是看着暮枫长大的，他也是第一次听到皇上自己说喜欢一个男人，他看着这群大臣议论如何如何为难那个未到的少年，心中不禁为皇上捏把汗。
“宋太师，你这唉声叹气连连摇头是不是也是对皇上的举动多有不满啊？”刘大人一直在旁注意宋太师的举动，要知道，宋太师的话比他们所有臣子加起来都有用。刚才一看到宋太师摇头，赶紧凑上去想要拉拢太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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