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昆明工作一年后，罗蓁最终没有续约。经理十分惋惜，再三表示如果罗蓁愿意回来随时都可以，并含蓄地询问她要去哪里高就。罗蓁摇头微笑说：“不知道。”她看经理不相信的样子，又说：“我想四处走走看看，也许很长一段时间不会工作。”

她没有撒谎。

罗蓁开始到处走，这个城市，那个城市，有时候停留几天，有时候停留一个月。雨天坐在陌生城市咖啡馆的靠窗座位发呆，翻出陆长留给她的那张银行卡自言自语：“你的队长真是遵从你的遗愿啊，最后还是塞在我包里了，什么时候塞的我一点不知道。我用一点你的钱四处逛逛，就像带着你一起逛，这感觉挺好的？”她苦笑，忍住眼泪，喝一口一点糖和奶都没有加的美式咖啡。

嘴里越苦，心里的苦就能少一点吧？

可是并没有。

罗蓁打开手机翻出微博，写上一句：嘴里好苦，我恨你，真是恨你。

陆长离开的第六百九十二天，罗蓁停留在上海。她本来想看一场演唱会就离开，却因为罗茹说让她帮忙接一个从国外回来的朋友而多待了几天。现在，她在机场的出站口等待，举了个牌子写着那人的名字：代方。

罗蓁百无聊赖地站了一阵，一个男人走到她面前，很有礼貌地开口问：“罗蓁罗小姐吗？我是代方，罗茹女士说您在这里等我。”

罗蓁看向眼前的男人，半天没说话。

代方，长得有五六分像陆长，尤其是脸形。

“罗小姐？”代方疑问地看她。

罗蓁回神，声音出现了少见的慌乱：“啊，是我，那，那跟我走吧。”

罗蓁带着代方进入机场的国内航班通道，带他回去见罗茹。在飞机上坐下后，代方打趣地说：“这像不像带男朋友回去见父母？”

“不像。”罗蓁语气很生硬，代方见她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样子也不再开玩笑，安静地坐在一旁假寐。

罗蓁不可控制地看向代方，他的脸形真的很像陆长，一样的消瘦硬朗，连侧脸的线条也跟陆长一样透着坚毅。可他忽然睁开了眼睛，对着罗蓁笑了一笑，立马失去了陆长的影子。

罗蓁别扭地避开目光，代方笑着问：“我脸上有什么吗？”

“没有。”罗蓁气闷地摇头，闭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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