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罗蓁的呼吸渐渐变得绵长均匀，陆旭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终于鼓起勇气掏出手机，翻出了那封医学报告。前面冗长的医学名词和分析报告蹦入眼帘，陆长一页一页翻下去，终于看到最后结果。

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握住罗蓁的手吻了一下，低叹：“真没有。真好。”

值班医生办公室。

今夜值班的正是罗蓁濒死那天被陆长摔在地上的那个男医生，看起来不过三十五六的样子，圆脸显得憨厚，眼睛里又都是精明能干。他仔细听了陆长的问话，笑起来：“病人现在才恢复了一点点，你就问能不能骑马？是不是问得早了点儿？”

陆长：“我想早点知道。骑马是她最热爱的运动。”

医生笑：“她最热爱的不是你？”

陆长一哂，医生继续补刀：“错了，应该是你最热爱的是她，不然那天能那样摔我？”

“那天真是很抱歉，”陆长诚恳道歉，“我有点失控，没注意。”

医生摆摆手：“算啦，我能理解。你是缉毒警？”

罗蓁被直升机直接送到北京这家医院，其中的原委，医生自然知道一些。

陆长点头：“是。”

医生很好奇地问：“跟演电影儿似的，家属真的会被报复？”

陆长：“……”

医生感叹地说：“我倒是救治过两次警察，一个刑警，一个缉毒警。一个救活了，一个没有。以前都是看他们家属哭得昏天抢地，这次倒反过来了。不容易啊。”他又问，“那以后怎么办？你女朋友以后还会不会被报复？你们警察会怎么保护家里人？”

有预警机制，会跟家里人科普很多预防措施，会教家里人如何判断危险如何尽力远离危险，还会在必要时刻转移他们。

然而陆长一个字也没说出来，全卡在喉咙里。这堆话在嗓子里迅速发炎，哽得他喉间胀痛。

医生见陆长半天没说话有点莫名其妙，敲了敲桌子问：“喂？”

陆长哽了哽，问：“医生，如果她再受这么重的伤，就肯定没救了，是吗？”

“还受这么重的伤？”医生的眼睛瞪圆，“那不用抢救了，直接送殡仪馆。”医生一脸苦口婆心，“不管你的工作多么伟大崇高，她的命才是最重要的。她这伤完全恢复需要多久不好说，看她个人体质，一般至少要半年，还要一直服药和复查。在此期间绝对不能再出意外。”

陆长沉默了几秒，说：“我知道了，谢谢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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