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长认真看向她：“你好为止。”

罗蓁疑问地看着他，陆长解释：“你这算是因公负伤，我被特批了假期。何况，你要是不完全好起来，我也没心思工作。”

这倒是大实话。

罗蓁一脸心安理得的微笑，扫了一眼桌边的水。陆长立即端水给她，还插上吸管方便她喝。罗蓁轻轻靠在陆长怀里，喝水喝得很慢，就这么一直靠着他。陆长轻轻搂住她，看她身上还裹着层层的纱布，接着导尿管，看起来那么憔悴，完全没有往日的意气风发，不由微微偏头，不想让罗蓁发现自己又快忍不住眼泪。

罗蓁“咕嘟咕嘟”地向杯子里吹气，杯子里冒出很多泡泡。陆长看向她，她没抬头，说：“最后一次了哦。”

陆长问：“什么？”

罗蓁虚弱地微笑，说：“你再哭的时候……一定是我七八十岁了……真的快要升天的时候哦。”

陆长酸涩一笑：“你长命百岁。”

“老妖精，我才不要。”罗蓁尽量浅笑不牵动伤口，却还是觉得腹部的伤口一阵抽痛。她龇牙咧嘴地忍住不让陆长发现，陆长已经开始摇低她的床铺，顺手拿走了她手里的杯子：“你不能喝太多，等会护士要来给你换药了。”

罗蓁皱眉：“那你先出去。”她不想让陆长看到她换药时候疼到哭泣的样子，护士清洗那些伤口的时候，她觉得比当时被捅还要疼。

陆长故意打趣：“你害什么羞？还有我没看过的地方？”

罗蓁的脸上染了一抹嫣红，还在嘴硬：“不管，你先出去。”

说话间护士推着护理车走了进来，对罗蓁笑笑：“你今天看起来精神好了很多。”

护士手脚利索地开始准备药品和消毒器具，罗蓁一脸紧张地望着护士，满脸都是拒绝，还在跟陆长说：“你先出去。”

陆长摇摇头。

护士拆开罗蓁腹部的纱布，两道一寸宽的伤疤触目惊心。罗蓁顾不上再跟陆长说话，紧张地望着护士的手。伤口因为长且深还没有完全愈合，渗出的血液凝固成黑红色黏贴在皮肤上，有些化脓的黄色液体也干涸在一处，看起来有些恶心。

护士很熟练地开始清洗，难免撕扯到皮肤牵动到伤口内里。罗蓁强忍着不叫唤但身体开始发抖，陆长抱住她的肩膀把她的头靠向自己怀里，低声安慰：“想叫就叫吧。”

罗蓁固执地摇头，头偏向陆长怀里做只鸵鸟，咬牙不喊疼。护士用了二十多分钟处理完罗蓁腹部的两道伤口，轻轻拍拍她的肩说：“胸口。”

罗蓁偏过头看向护士，额头上都是细密的汗珠，脸色也很苍白。陆长拿过毛巾给她擦汗，护士伸向罗蓁的病号服想解开她胸前的扣子，罗蓁再次看向陆长，语气里带了点恳求：“你出去，好不好？”

她从未有过这样的语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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