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蓁微微动了动，在他的侧脸很小力地蹭了蹭。

熟悉的感觉扑面而来，陆长觉得自己的眼眶又开始发酸，点滴的潮湿沾在罗蓁的侧脸，她吃力地发声：“傻……瓜……”她像是说一句还不足以表达心情，就算那么吃力，还又补充了一句，“大……傻瓜……”

陆长想笑，又很想哭，把自己的头埋在她的颈窝里，闷闷地答：“习惯就好。”

罗蓁没力气再说话，微微偏脸贴得陆长更近，感觉到他似乎在默默流泪，想安慰也没力气，只能静静靠着他。

陆长用力吸了吸鼻子，从罗蓁的颈窝里抬头，眼睛湿润地看她，问：“疼不疼？”

罗蓁给他一个虚弱的笑容，眼神表达：“不疼。”

“胡说。”陆长想起她那天浴血的样子，心里又是一阵抽痛。

罗蓁的呼吸比之前频繁一些，呼吸罩的雾气一阵一阵。她看着陆长，眼神里都是了解和宽慰。陆长很希望有谁能来骂他打他甚至给他两刀，好让自己心里的愧悔心疼减少一点点，可他的罗蓁没有一丝一毫责怪，即使不能说什么，还在用眼神安慰他。他想起她那天强撑着还要对自己说“不怪你”，就觉得眼角涩涩地疼。

陆长平复自己的情绪，握着罗蓁的手，凑近她轻声说：“明早如果接到电话，我就要回孟连几天再来。”

罗蓁的眼神已经表达她的知情，还理解地看着他，像是在说“你去你的，我没事。”陆长疼惜地看着她：“你不想我陪着你？”

罗蓁的呼吸罩上又蒙上浓重的雾气，张了张嘴想要说话的样子。陆长更靠近她，只听她费力地说：“不去……你不安心……我……等你回来……”

这个女人，为什么直到现在，仍然句句戳他心窝？

直戳到他心底深处，直捏在他心上，把心房上所有关于她的一切都拧出水来。

直至此时此刻他才发现，他的心早已不属于自己，早已全部整个儿成为眼前这个女人的了。

陆长没再说话，只是低头靠在罗蓁额头的侧面，轻轻靠着。罗蓁像是也放了心，轻浅地呼吸着，渐渐又睡过去了。

罗蓁这一觉睡得很长，也很沉，医生来检查过两次都说没有问题，陆长才放下心来。他刚迷糊了一阵就接到秦卓的电话，巴颂果然仍然什么都不交代，而此时，屋外刚刚天亮。

陆长给玉罕打电话交代叮嘱了很久，玉罕直接从附近的酒店赶来了，他的电话还没挂。玉罕笑笑说：“哥你放心去吧，罗蓁姐已经没事了，我肯定会盯着护工好好照顾她的。”

陆长点头：“麻烦你了。”他俯身摸了摸罗蓁的头，深深看了她一阵，转身离开病房。

孟连。

陆长搭最早的一班飞机又转车，在最短的时间内回到警队。他放下东西就直奔审讯室，越靠近巴颂，他的脸阴沉得越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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