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韭再回来, 已经是第二年了。大年刚过, 福州还在一片年节的欢腾之中。
这算是戚长天自立之后的头一年,所谓的‘礼部’正商量着年号该怎么定呢,却不知道, 在海上,有一支训练的已经初有规模的水师, 正在蠢蠢欲动。
春韭回来的时候, 都有些惊讶。这才几个月的时间, 这水师就脱胎换骨了。
“主子!”她远远的看见五娘,就奔了过去:“主子,幸不辱命, 我回来了。”
“回来就好。”五娘阻止了她行礼,拉了她往帐篷里去:“走,跟我说说突浑的事。”
春韭应了, 又叫绿菠:“六姑娘捎了很多特产, 都在船上, 挑着给主子搬下来一些。”
五娘就笑:“都给我带什么了?”
“印染的布料, 装了好几大船。不光是给姑娘的, 还有给其他几位姑娘的。说是烦请咱们给其他几位姑娘送过去。”春韭这边说着, 五娘就亲自递了茶过去,“六娘她……可还都好?你不要只报喜不报忧……她自来是个有苦不爱说的人……”
春韭便笑:“六姑娘着实是不容易……”她把去突浑打听来的事情细细的说了一遍:“……虽说外面传的不好听, 但瞧着,对六姑娘也用心的很。此次回来,带回来的礼物, 大半都是六姑爷帮着操办的。里面有一船是专门给三房的东西。有三老爷的,有昌少爷的,还有给芳姑的。给三老爷和昌少爷的,名贵些。给芳姑的,却更实用。”
这是说,叫云顺泰和云家昌拿着名贵的装点门面,好歹知道家里有女儿也是做皇后的。而给六娘生母的更实用,这便是体贴了六娘的难处。
不是为六娘设身处地的想,是做不到这些的。
五娘点点头,听的生气,但好歹算是把这股子火气给压下去了。
说了六娘的处境,这才说到此去的正事:“……一座银矿,我还是按照您的吩咐,没有带回来,留给了六姑娘……”
“做的好!”五娘连连点头:“你要知道,抛开私下的感情不谈,若是六姑娘能在突浑站住脚,这与咱们将来会是多大的好处。”
春韭摇头:“我倒是想不到那么远,但我知道,主子记挂六姑娘的心是真的。”说着,就把段鲲鹏当日给她的单子递过去:“您看看,这需求量好似也没想的那么大。”
五娘接过来,粗略的看了一遍,就叫了海石:“原封不动的,给王爷递回去。让他抓紧些。”
海石应了,转身就出去。
春韭这才道:“……此次,见到了怡姑。”怡姑的作态,在这里不用跟主子一一学,“那封信是她帮着转交的,后来又带着礼物求见了六姑娘。主子,那杨相国可不是受制于人的人。”
其实春韭知道那封信的内容,但六娘问的时候,她还是隐了下来。主子和六姑娘,那是姐妹的情分。但往以后说,六姑娘会是个合格的突浑皇后,她若是生下皇子,那是突浑的主人。跟主子的关系都远了一层,更何况之于金家呢。
所以,六娘问,她没说。
主子向来也知道,她不会说的。
金家的事,少提为好。只要突浑不过分,金家不会妨碍突浑,确定这一点就行了。
如今,杨相国觉得被辖制,那接下来,他会干什么呢?
五娘笑了笑,“粮食他变不出来,所以,他一方面会对咱们示弱,另一方面,会派人求助戚长天。”
春韭摩拳擦掌:“那咱们终于要动了吗?”
动!当然要动!
先练练手再说!
“你下去修整一日,明天咱们再说。”五娘站起来,面向挂起来的地图,心里慢慢的有了计较。
第二日,李森来了。但教辽东水师的金恒,却来辞行来了。
李森舍不得金恒,看着五娘不停的给打眼色,眼睛跟抽了劲一样。
可五娘不能留人,这事跟金家真没关系。金家能提供帮助到这个份上,足够了。
她不看李森的斗鸡眼,跟金恒又交代了几句,给岛上有名有姓的,都带了东西,“这几匹是给我娘带的,这几匹你千万给幼姑捎带了,还有几位婶子,几位嬷嬷的……都写了条的,别弄错了……”
就这么着,亲自把人送上了船。
船开出去了,李森就埋怨:“您干嘛不把人留下来。有他们在,我这心里是踏实的。”
不光你踏实!我也踏实!
“但路还得自己走。”五娘说着,就重新昂扬起来,至少不能叫下面的人从自己身上看到不确定这种情绪,“走!咱们也商量商量,成不成的,咱得试试锋芒!”
对着地图,李森就摇头:“戚家的水师规模不小,如今也在近海游弋……可很少有分散动作的,咱们如今的规模,小试不成怕是得把自己给搭进去……”
五娘就看他:“你为什么一定要找活目标呢?”
什么意思?
五娘的手就点了点福州近海的一处地方:“知道这里是哪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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