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里,施琅在剧组忙得跟陀螺似的转,大晚上回来还要熬夜看剧本,很快的,某一天早晨起来他发现自己感冒了,还发着低烧。
刚好腿也好得差不多了,戴小迪和阿苔陪他去医院拆石膏的时候,顺便又陪他打了吊针,指望好得快一点。
然而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施琅好几年没感冒,一感冒对他的影响还是挺大的。
最大的影响就是脑袋昏昏沉沉的,原本背熟一页台词只需要二十分钟,病了之后居然要花一个多小时。
这样下去效率跟不上,戴小迪看他良久没翻过去一页,也跟着干着急,只能不说话不打扰,掐着点儿提醒他吃药喝水。
这天晚上她看着他吃完药,正要蹑手蹑脚地走,施琅叫住她:“你跟我对对词吧?”
戴小迪听着他浓重的鼻音,有些心疼:“就是我当你对手,陪你练习一遍呗?”
“对。”施琅把备用的剧本递给她,“读出来可以背得快一点,但是跳着读入不了戏。”
戴小迪小时候也有明星梦,不过硬件软件都没啥天赋,也就想想罢了,眼下有跟专业演员对戏的机会,她跃跃欲试,立马接过剧本在一旁的椅子上坐好:“好,虽然我不够专业,但我会很认真的!”
施琅正病得四肢无力,听她这么元气满满,也被感染得坐直身子:“从804下面这段开始,我演丰天纵,你演杭岚,照着念就行。”
杭岚……那不就是他剧中的前妻吗?伏蕾演的那个女主角。
戴小迪草草扫了一眼,好像是争论的戏码,即将要跟施琅演夫妻吵架的对手戏,她突然有点点紧张。
施琅清了清嗓,很快进入了状态:“你现在只需要听从我的命令就好,不要自作主张!”
他的气势逼人,戴小迪把自己代入那个毒舌强势的女主,也梗着脖子念词:“自作主张?呵,丰大律师,你想死没必要拉上我,是我自作主张还是你自作聪明?”
她念完,看向施琅,被他蕴藏恼意的眼神吓到了,他现在完全不是那个温柔的男演员,而是那个骄傲不羁咄咄逼人的丰天纵:“杭岚,我们现在是工作伙伴,你要愿赌服输。”
戴小迪愣了愣,随即跟着念:“我当然服输,一切公事公办,倒是你未免有些太幼稚,见了我就像撒泼要糖吃的三岁小孩儿,装模作样给谁看?”
“你在说笑吗?”施琅朝她逼近了些,语气也可怕地低哑下来,“作为你的前夫好心奉劝一句,像你这种脑子里装满豆腐花的海蛾鱼,最好学一下怎么收敛你的尖牙,这样才能跟那位小狼狗交往顺利。”
“你窥探我的私生活?!”
“什么私生活,所里已经传遍了,这不就是你要的效果么?炫耀得很开心吧?”施琅脸上的神情也变得讥讽,“那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男人看上去跟你倒是很配。”
戴小迪在他说到一半的时候随之翻页,紧接着整个人愣住了,因为她赫然看到接下来居然还有壁咚强吻戏码???
她正愣神间,施琅已经念完了,于是她结巴着跟上:“丰天纵,你、你还真是十年如一日的可爱啊,当年在民政局离婚的时候你是怎么潇潇洒洒地走的,现在跟我吃什么飞醋?”
“杭岚,你少自鸣得意了!”
戴小迪还在战战兢兢地盯着剧本上那句“逼到墙边强吻”的字眼,施琅已经腾地站起身来,抬手撑上她后面的椅背,吓得她大气不敢出。
“我是在以上司的身份警告你,以后少让你的小男友出现在律所里,不要以为你是我的前妻就可以逾距行事。”
戴小迪不敢抬头直面他的眼神,只能缩成一小团抖抖索索地看剧本,已经完全没有了女主角那副毒舌强势的气派,反而像只可怜巴巴的小白兔。
“我、我早把那次失败的婚姻淡忘了,那是我人生唯一的污点,少拿来说事,前夫代表什么你懂吗?陌生人而已……”
她念叨着,眼睛闭了起来,因为下面即将就是强吻的桥段……
然而她并没有等到如剧本中所说的疾风骤雨般惩罚似的吻,斗胆睁开一只眼一看,施琅正倾下身来微笑地看着他,那眼神分明已经从戏中抽离出来了。
戴小迪这才放松地睁开眼:“……不演了吗?”
施琅松开放在椅背上的手,站直身子:“嗯,我感冒还没好,就到这儿为止吧。”
“哦……”戴小迪也调整回正常的坐姿,声音有点低低的。
施琅随手翻着剧本,却眯起眼眸在看她:“怎么?意犹未尽吗?”
“嗯?!”戴小迪一个激灵挺直后背,满面正色,“没有啊,没有!我只是在想演戏还挺难的,哈哈哈……”
她一边四处张望一边干笑,想着转移话题,故作高亢地吹捧起来:“感觉伏蕾那个形象还挺适合这个角色的哈,知性又高冷的女神,选角导演眼睛真毒。”
施琅不动声色再把话题转回来:“嗯,我跟她这场吻戏明天就拍了。”
戴小迪像熄了火的摩托车,一下子又消寂了下去。
施琅盯了她半晌:“怎么不说话了?”
“啊?没什么……嗯,你明天加油,吻戏嘛,很正常的,现在哪个电视剧里没点儿吻戏!”戴小迪表现得阅历丰富,“倪清云在B站还有一个吻戏合集呢!我天天过去看!”
施琅眉头一紧,戴小迪见风使舵立马补充:“以前以前,现在太忙了,不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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