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溪湖其实对所谓的幻境没抱多大希望,因为她这个人太乐观,而且很知足,从小到大令她觉得美好快乐的幻想太多啦,她也不知道幻境会展示出来哪一面。
她闭着眼睛冲进来,先是听见周围静悄悄的,小心翼翼睁开一只眼看,才发现眼前的场景是自己的家。
“哈哈哈哈哈哈!”
她听见屋中爆发出高低不一的笑声,虽然很久没见到卧云山爹爹和衍水河娘亲,但她一听便知,这就是他们一家三口的声音啊。
她立马迈着小短腿上前,扒在窗边探看。
果然,那是她的爹爹娘亲,还有她,正围着桌子吃炖菜,热气腾腾的,三人脸上都洋溢着喜气的笑容。
“然后呢,那个叫色林措的姑娘,有没有感谢你啊?”
“有啊,我安慰了她嘛,大家都夸我是热心肠的乖小孩!”
“我们本溪湖当然最乖了,在宫里吃不吃得惯啊?娘亲寄点熏肉馅饼给你?”
“不用了娘亲,宫里有各种各样的好吃的,五花八门的都有,我还吃不过来呢!”
“真的没人欺负你吧?”
“真的真的!我这么可爱,怎么会有人欺负我!”
本溪湖看着幻境里那个在爹娘怀里撒娇的自己,她突然反应过来,昨天九曲溪姑姑领她回去洗干净身上的泥泞,取出一封信说是她的卧云山爹爹寄来的,她看完了信又是一把鼻涕一把泪,写了报喜不报忧的回信,晚上就做了个梦。
虽然醒来之后就忘了,但此时才觉得有些熟悉,眼前的幻境,不就是昨晚上的梦嘛。
可是幻境的特点就是,虽然是虚空,但又仿佛的确正在发生着,比模糊的梦境更加真实。
本溪湖扒在窗子边,看着那一家三口脸上红扑扑的,她爹爹跟从前一样,一喝酒就喜欢大声笑,她娘亲也是总把菜往她碗里夹,堆得满满的。
她看着看着,抬起手揉揉眼睛,回头走出了幻境。
茶卡盐湖此时正在椅子上打哈欠:“小孩子就是小孩子。”
本溪湖抽了抽鼻子:“啊?”
“没什么,怎么样,好玩儿吗?”
本溪湖又揉了揉发红的眼圈:“不好玩,我终于知道为什么有人不愿意回来了。”
茶卡盐湖逗她:“你可以常来玩儿啊。”
本溪湖却摇摇头:“那不行,我还要好好当差呢,我爹爹娘亲在家里,又不在幻境里,我可不能本末倒置。”
“哟,小脑袋瓜还挺清醒。”
本溪湖想到刚才的幻境,回头再看那镜子,颇有几分纳罕:“奇怪,那个梦我明明都已经忘了,它居然还能营造那样准确无二的场景,的确很神奇哎。”
茶卡盐湖有些自豪:“那当然,其实有些幻想和记忆只要一出现在你脑海里,就永远不会消失,只不过可能被塞进小角落,暂时想不起来了而已,但空之镜可以扒遍你心中所有的角落,找出来并完美地展现。”
本溪湖灵光一闪,提问道:“那,如果是上百万年、上千万年前的记忆呢?本人完完全全不记得的那种?”
茶卡盐湖自信十足:“当然可以,怎么?看不出你这么小,竟有那么大的年纪?”
“不是我不是我!”本溪湖忙摆手,她可年轻着呢,“是我的朋友,一个叫静山的男孩。”
茶卡盐湖眼神微微一变:“哦,他呀,我听说过,是个坎坷和奇迹并存的孩子,你想带他来玩玩,是不是?”
本溪湖诚挚地点头。
茶卡盐湖应道:“好啊,我对那个孩子也很感兴趣呢。”
本溪湖极为开心地要去马场找人来,正要出去,像是想起什么似的,试探着问:“茶卡盐湖娘娘,您……您不会挖他的山石吧?”
茶卡盐湖先是一愣,再是软了眉梢:“我可没那么变态的爱好,你不用怕,我最多就是……”
本溪湖歪着脑袋等她的下言。
“最多就是,有几分窥私欲罢了。”
窥私欲?本溪湖听不懂,反正只要不挖静山的山石就好,她每逢想起他身上的那些伤疤,都忍不住胆寒呢。
于是她行礼告退,拔腿跑去马场,不由分说地把静山拖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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