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青不知道,赵霁诚还未回答颜玖的问题,她就看着他,自顾自地说道:
“我相信不管这位病人能不能撑到最后,他和他的家人一定会非常感激你们为他做出的努力的,你们很棒了,真的!”
所以段青也没看到,他师父那一向止水的眼眸中,居然会因为这种听过无数次的话,而起了波澜,像有微风拂过,有什么东西在悄悄向阳生长,但表面上,赵霁诚他只是将目光从颜玖坚定而带着笑容的脸上挪去了别处,随后,点了下头。
很快,其他片子陆续出来了,骨科值班的大夫因为这人伤势实在太重,叫来了自己的上级大夫,加上赵霁诚刚才戳动患者的脚趾,已经没有知觉了,脱套伤那么严重,打薄回直这种积极的保腿手术方式应该是不在选择之内了,当务之急,截肢保命,仿佛成为了仅有的选择。
“这里有,这里也有。”
骨科的主任医师,从医年资30年了,这种程度的伤也没有见得很频繁过,骨科的年轻大夫和赵霁诚都在他身边,目不转睛地看着光片,表情越来越严肃,直到主任说道:
“得做个髋关节解脱,不然这人命也保不住。”
就连不是骨科专业的段青都知道,这位患者和他们现在面临的是骨科领域最最严重的损伤,形容成九死一生毫不为过。
赵霁诚他们急诊负责“吊命”,骨科手术必须立刻非做不可,但就算下得了手术台,也可能撑不到第二天的日出。
于是这个决定,就要由家属来做。
骨科的主任出去亲自跟家属沟通,抢救室又稍稍安静了些,即使用上了止血带,赵霁诚亲自做了紧急止血,患者的下半身还是像没关紧的水龙头似的,滴滴答答的,输了多少血,就好像要漏出来多少。
段青看颜玖盯着病人不知在想些什么,以为她吓傻了,刚想过去安慰一两句,突然听到了一阵高跟鞋的“哒哒”声,踩着节奏,倒不是震天响,但他分辨得出,好多医生也分辨得出,这是哪位要来了。
他立刻看向刚给手术室打完电话确认手术流程又去问血库备血情况的赵霁诚,后者正一脸严肃地与血库协调,根本没留心环境的变化。
颜玖敏锐地感觉到身边无论男护士还是女护士,大夫还是其他科的大夫,没处在紧急状态的人,注意力都往赵霁诚身上偏了一下,她以为有什么事发生了,可抢救室内没有机器发出什么异响。
“咳咳,咳咳,嗯。”
那脚步声越来越近,好像下一秒就要开门而进,段青忍不住咳嗽了几声朝他师父挤眉弄眼起来,示意他要不快离开,要不就地蹲下躲起来,省得…...尴尬。
“片子呢?给我看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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