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Chapter10.
以前上班对虞晟来说是一种煎熬，颓废的睡眠习惯令他身心俱疲，每天还要承受繁重的杂务和上司的责骂。
而现在一切都在好转，他知道是那个叫宁池的男人的缘故。
搬到新办公室的第一天，他面对最新上市的大屏电脑，无聊地点开跳出来的新闻，脑海里鬼使神差地回忆起早上晃进耳朵里的一句“早安”。
莫名有些羞耻。
啪嗒。
门被打开。李哥拿着早餐走进来，笑道：“来这么早啊小虞，新环境还不错吧？”
“挺好的。”
这不是虞晟第一次来摄影办公室。他作为助理，曾无数次抱着品牌寄来的衣物或是道具穿梭于其间。比起楼下每人只用隔板挡开办公、毫无任何隐私可言的狭小区域，称得上天差地别了。
摄影办公室与影棚是连在一起的。一百多平米的空间仅放着五张桌椅，不得不说十分浪费。本来第五张桌上放着一些杂物，在虞晟搬上来后，这张一看就价值不菲的桌子便属于他了。
入门左手边是676 GIGA5瑞士全自动花式咖啡机，休息所用的软皮沙发与折叠床据说是某英国轻奢家具品牌爆款。还有一台售价超过五万的LG冰箱，里面装满了胶卷、软饮和进口冰淇淋。
公司仿佛在用堆叠的钞票向他们表明，高水平摄影师是站在金字塔顶端的稀缺人才。
李哥打开冰箱，拿出一罐冰啤酒，告诉虞晟：“以后想喝什么就自己拿，这些都公司报销的，管够。”
“嗯，谢谢李哥。”
虞晟站起身，打算拿罐可乐。没想到里面一溜全是进口酒饮，就连矿泉水都是玻璃瓶装的evian。他满头黑线，忍不住吐槽这几位摄影师也太会占公司便宜了吧。
不过如今，他也有幸荣升为其中一员。
他乐滋滋地拿走一瓶果汁，重新坐回柔软的办公椅上摸鱼。
李哥半倚在沙发上，就着啤酒嚼Cupcakes Café家的核桃仁蛋糕。他扭过头，上下打量着虞晟身上HM的春季款风衣，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道：“小虞，你既然已经升成我们公司的摄影师了，对于时尚的敏锐……”
突然响起的开门声打断了他所说的话。
一股浓郁的男士古龙水味猛的冲入鼻间。伴随着三三两两的交谈，另外三位摄影师也走进了办公室。
为首的男人约莫三十岁出头，是这里的N.1，公司内仅次于老板地位最高的人，卓奕。
虞晟不常在公司里见到他。因为他是老板花重金挖来的当红时尚摄影师，经常飞往世界各地为诸多明星大咖拍照，出场费六位数起。
他相貌平平，穿着却很得体。虞晟不太懂这些，听冯丽说，他的打扮差不多涵盖了所有奢侈品圈，若不是模样拿不出手，足够引领时尚潮流。
卓奕身边的另两位摄影师跟虞晟混挺熟了，一胖一瘦分别是王铎和孙煜平。他们瞧见虞晟，笑着打招呼道：“早上好啊，小虞。”
“早上好，王哥、孙哥。”
虞晟挥了挥手。
卓奕径直走向他的办公桌。他的座位最靠近落地窗，身后的私人书架上摆满了《vogue》《Numero》《Figaro》一类的杂志。
像是才注意到多了个人，他侧过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坐在他旁边的虞晟，轻飘飘道：“新来的？”
“嗯。”虞晟忙站起身，匆促的动作导致座椅后翻，他又忙扶好，向卓奕鞠躬道：“您好，卓老师，我是新升的摄影师，虞晟。”
“以前是助理？”
“是的。”
“怪不得有点眼熟。”卓奕脱下身上穿的双排扣深蓝西服，挂在衣橱里，淡淡道：“我不知道你是通过什么手段升上来的，我也不关心。只是既然入了这行，我希望你能明白，我们这些人，不是大马路上拍拍花花草草、抑或是在深山老林里拍青山碧水的风光爱好者。”
他端详着虞晟，接着道：“你即将成为一名时尚摄影师，可你身上还穿着快消品牌的过时衣物。在这方面上，即便你长得再好看，也无法掩饰你低劣可笑的品味。”
虞晟有些尴尬，忽然理解了刚才李哥的欲言又止。他低头看了看身上的卡其色风衣，说了声“抱歉”，重新坐下。
事实上他的衣品确实不咋地，冯丽早已明里暗里嘲笑过无数次，说他白白糟蹋了一张好脸。但他没钱，身材又生得高大，平常逛商场压根买不好什么适合的衣服，也就随便穿穿了。
“以后不要再让我见到这身衣服，OK？”
卓奕背对着他们，翘起腿，似乎在欣赏从70楼俯瞰的城市风景。
“好。”
虞晟脱下风衣随手搭在椅背上。李哥耸了耸肩，对他露出一个无可奈何的笑，用口型说“他这人就是这样的”。
上午的工作并不繁忙。大概在照顾他刚走马上任，大家并没有委派给他任何实质性的工作。虞晟玩了半天电脑游戏，实在无聊了，准备出去透透气。
他先去厕所洗了把脸，望着镜子里的自己，以及上半身的淡蓝色修身款衬衫，自觉应该没有卓奕说得那么糟糕吧……
他深吸一口气，甩掉手上的水珠，抽出一张纸巾擦干，扔进垃圾桶。他顺着厕所旁边的安全通道楼梯往下走，还没跨几节台阶，便听到了一阵争吵，停下脚步。
“你他妈的和那个法模什么关系？于皓！我警告你，离开我，你什么也不是！”
陷入暴怒的狂吼隐隐有些耳熟。
“我跟他上过床，怎么了？”慢条斯理的男声戏弄道：“早就说好只当炮.友，莫非卓大摄影师现在舍不得继续被我.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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