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云渡咬着唇，自然想起了那件事，才过去多久？

他以为关系浓厚的大哥，心里面却藏着肮脏的心思，难怪严长芩说他天真，又或许是迟闵然掩饰的太好了。

不过说来说去，还是怪自己没有戒心，怪不得别人。

“你是不是都知道？”

严长芩手上动作一顿，侧头看着被子后面露出来的半张脸，点点头：“知道。”

“哦。”得到答案，迟云渡又把头缩了回去，看着那车头顶出神，没一会又在摇摇晃晃中睡着了。

醒来时，整个人都晕沉沉的，这半天似乎做了什么梦，他记不清了，只记得周围都是惨叫声，有将黑夜照亮如白昼的火把，有刀剑的翻飞。

马车赶路比人力要快，不过半天就到了长安城。

城门口热闹依旧，进城出城的人排着长长的队伍，朝代的更替，对百姓来说，只要不影响自己的生活，就算皇位天天换人坐也没关系。

权与利的勾心斗角，从来不在百姓们的脑海中，他们更关心今天吃什么，今年收成好不好。

迟云渡看了一会，抬头看着城门上的“长安”二字，突然觉得讽刺，严长芩带着自己一路往长安走，他居然没发现。

果然还是太容易相信人了。

眼看着就进了朱墙大门，迟云渡怅然若失地看着自己的手心，虚握了一下，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然后闭着眼睛，再睁开，仿佛变了个人，又是以前那个风流倜傥的纨绔子弟，只是脸上的笑意，再也抵达不了眼睛深处。

严长芩掀开帘子，迎头就看见他的笑脸愣了愣，随后牵着他的手下马车。

迟云渡推拒了几下，见他一副不牵着就不下车的神情，也只能随他去了。下了马车看着这座熟悉的宫殿和跪在门前一大片的宫婢，没说话。

带着宫婢前来迎接的，是贵妃林蓉蓉，视线里看见自己的丈夫牵着一个男子走下来，脸色扭曲了下，迅速归于平静。

不着急，这宫里不知多少人眼巴巴的望着皇上，不需要她降低身份出手。一个男人而已，说不定哪天就腻了。

想着，林蓉蓉看着跟在自己身边的小太监，眼神闪了闪，藏于袖子底下的直接都扎进肉里了。

回到自己宫殿，林蓉蓉终究是没忍住性子，狠狠地砸了一套茶具，表情狰狞地看着满地碎片。

“娘娘何必气坏了自己的身子。”翠儿带她发了一通脾气，赶紧上前来安慰，同时让人将地上的碎片收拾了。

小太监战战兢兢地把碎瓷片收拾好，正要退出去，就被叫住了。

迟云渡看着消失在巷子拐角的队伍，勾了勾嘴角，跟在严长芩后面走进了皇宫。

两人慢慢走到一座宫殿前，门口跪了一大片宫婢，迟云渡看了几眼，发现有不少熟人，他记忆还不错，在母妃宫内见过好几次这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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