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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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章 文学名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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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荷没有回府,而是去了柯央的大将军府上。她要找御医,而她的权职还请不动御医。

真真是从鬼门关里抢人,两人的血合在一起撒了长长一段路,连飞雪都盖不住。

崔荷的情况还好,都是皮外伤,没伤到骨头,就是最开始的迷药有点伤神,多休息两天就好了。

问题大的是傅宁,全身上下,从头到脚,从里到外,没一处是好的。昏迷了一个月,丝豪没有转醒的迹象。

御医说,傅宁的寿命恐怕不长了,若是好好调养的话,兴许还有半年之久。

崔荷每天都守着傅宁,陪他说着话,说着两个人的曾经,说着他们的两个孩子。她怕,她怕傅宁就这么睡过去了,连这短短半年都吝啬给她。

傅宁放在孩子身上的信,她看了,只是告诉了她孩子的身世,叫她好好待两个孩子,望对两个孩子都一视同仁,还有也要照顾好她自己。末尾只是提了一句,不用担心他。

不用担心不用担心,估计若不是辛墨蓉搅这一局,我恐怕这辈子都看不到你了。

其实那天,你的命有一边也是辛墨蓉救的,她那个国家的使者也带着御医,并且把礼单上一味稀有的药品给划掉,摞出来给你用了。

你身上好多伤都是因为她,她出点药材,也不算什么,你脸皮薄,要是觉得不好意思就退我头上好了。

另外,你不是不喜欢她吗?放心,她三天前就回去了,你见不到她的,快醒过来吧。

傅宁醒来的时候,是在一方庭院的一方长廊下的一方小榻上。微风习习,阳光温暖人心,一旁的摇儿床正在崔荷的手里轻轻晃着,摇儿床里的小孩醒着,嘴里吐着泡泡。崔荷坐在小榻的侧前方看着院子花架子下正玩的头冒汗的肖瑾,没注意到他醒了。

这样醒来,好像这样舒适惬意的生活他已经过了很久了。他没有出声,还是肖瑾率先发现了他,

花枝乱颤地奔了过来,摇篮的手顿了,傅宁伸手覆上她背,崔荷怔怔地转过身来,怔怔地看着他。

傅宁看着她呆傻回不过神的模样,弯腰扯着她的外袍衣襟让她上半身靠近些,然后笑着一手覆上了她额头:“发烧了?傻了?”

肖菡比他小,算是是他看着长大的。崔荷还不知道,从来没问过打听过,但看着好像也不比他大,是以,傅宁在她们面前,总有自然而然散发一种想要庇护的心态,会情不自己地以长者的姿态去对待的朋友。

其实这种调笑摸崔荷额头,傅宁是情不自禁第一次。而崔荷却露出了怀恋无比的神情,抬起胳膊,手心贴着手背,下面那双黑漆漆的眼睛亮晶晶的,像藏着星星,深夜湖水里清澈的星星,深情款款的。

傅宁险些溺在里面,忙撤了手,避开她的眼神,耳朵尖背晕红了一片。

“孩子还在呢。”傅宁伸手拉着身边肖瑾的一只胳膊,不让她摔倒。

肖瑾两只小肉手正撑着傅宁的小榻边沿,想爬上来。崔荷在这边伸过手按着她的小脑袋,受到阻力,肖瑾的想法怎么也无法实现,傅宁的身边空间就这么大,她怎么扭动小身板怎么改方向总也避不开头上的魔掌。努力了几次,终于放弃,瘪着小嘴气鼓鼓站着。

傅宁被她们两逗笑了,没去管大的,只把肖瑾拉近了些,捏了捏小孩一边的脸。

另一头,有人端了一碗肉粥过来,崔荷伸手接过,吹了吹。

“你刚醒,先吃点东西。”

确实有点饿,傅宁点了点头,想把碗接过来,崔荷避开了,举着勺柄,要喂他,神色温和,手上坚持。

两人僵了一下,傅宁妥协。一碗热粥下肚,周身松缓温热。

崔荷给他拉了拉身上盖的毛毯。孩子们都被人带出去了。空气一阵沉默,两人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傅宁想起一事,先打破了沉默。

“孩子取名字了没?我特意留给你取的。这么久了,我一直囡囡地叫她,怪委屈的。”

“取了。”崔荷看着他,眼神怪异,“记宁。”

傅宁被这眼神看得心里毛毛的。

“肖记宁。”

傅宁有点僵,记宁,他知道什么意思,也不知道是为了让他高兴,还是别的什么,竟然给孩子按了这个姓,他突然有些莫名的火气:“这孩子是你的!”

“我知道。”

崔荷说着,突然靠过来,把身子伏低,然后钻进他的怀里,拦腰抱住了,将脑袋贴着他的腰腹,还蹭了蹭。

傅宁有些不知所措,双手都不知道该怎么摆。他和崔荷之间,从来没有过这种类似撒娇的亲昵举动,崔荷一向都是高高在上的,眼过于顶,看人的时候总是不经意微扬着下颌,眼神多少带着俯视,仿佛事事不萦于她心。

现在看她,一脸的心事重重的模样,傅宁先前的火气倒消了不少。

“你怎么了?”

这个长廊是崔府的内院,内园处处植被茵茵,沿廊外随机摆着几树花樽,崔荷维持着这个姿势,眼神飘到近前不远处廊下的一个墨绿的小花坛,花坛里装着水,水面飘着几片绿油油的荷叶,茶杯大小,圆润玲珑,热人怜爱。

“阿宁,你爱我的,是吗?”

傅宁顿了顿,将身上的人推离,想转过身不看她。

“崔荷,不要问我这个。我困了,让我休息吧。”

崔荷没让他如愿,她按着傅宁的双肩,压着他,力道不重,不会像以前一样让他觉得疼,但挣不开。

“我们经历了这么多,我知道的,你心里有我。”

她深深地看着傅宁,柔软的发丝拂扰在手背上,她知道,那脆弱的身骨下压的是雪白一片。

那双淡褐色的眸子里映着她慢慢府身而下的脸,以及及将靠近的柔软双唇。

傅宁侧首躲避,眼眶湿润了:“崔荷,你不要逼我,我不能爱你,不能啊。”

一滴泪滑落,洒在她颈边,滚烫滚烫的。崔荷慌忙起身,双手一遍一遍地抹去他脸上的泪痕,最后直接抱住了他。

“阿宁,不哭。我错了。”崔荷心疼道。她明白了,不是不爱,是不能。他爱着曾经的肖菡,以为肖菡死了,他坚贞地守着这份情,可他又发现自己动心爱上了她崔荷,于是他开始折磨自己,开始逃避,甚至可能在不为人知的角落里暗暗鄙弃过自己,觉得自己丑陋不堪。

“傻子。”

看来有些事情必须要告诉他了。其实她心里也很忐忑,不知道他能不能接受。

她理着傅宁脸颊边被泪水浸润的头发,轻轻拍着他的胸口,暗暗提了口气,紧张地开了口:“阿宁,哥……”

其实她就是肖菡,肖菡没有死,死的是崔荷,崔荷是她同母异父的姐姐,现在这一切都是她母亲一手造成的。

在崔家,她是不受宠的二小姐,只有父亲待她好,可父亲只是一个卑微的仆人,即便有了孩子,也未曾入崔家的族谱。而她的存在也是崔母犯的一个错误,是崔母醉酒误事,强了她的父亲,好在醒来后还认账,给了个小院养着,不管不见的。她的父亲是崔家从人牙子手里花钱买来的,他没有家,没有亲人。他把崔家人当恩人,所以即便被这样不清不白的对待,他也没反抗,也不怨恨,甚至还生下了她。

也许是崔母生了愧疚之意,父亲病得狠了,她倒过来看了,还找了大夫,开了药,吩咐了人伺候着,肖菡的名字也入了族谱。

可父亲还是死了,肖菡自己跑了。

崔荷是崔家的大小姐,她的父亲是崔母的心上人,后来患了病,死的早。

后来崔荷也患上这种病,崔母放下家业,把人移到城外的一座山里的寺庙里,小心看护。几年之后,人还是去了。崔母心境沧桑,再无心打理家业,这才想到了肖菡。

设了计,用了手段将她引出来,花重金找来异人,抹掉了她之前所有记忆,把崔荷这名字直接扣在她头上,栽培她,交接了崔家的家业。

真正的崔荷因为养病一直在寺庙里住着,所以见过她的人不多,将崔宅里的下人全部换了新的,现在的崔荷接手,倒是无人怀疑。

崔母对肖菡没有感情,只有一点点愧疚,所以那偌大的家业甩得也干脆,干净。

她不懂肖菡与傅宁的感情,怕傅宁会纠缠肖菡,给“崔荷”造成麻烦,所以她干脆做绝,找来异人用失魂术(催眠)混洗了众人的记忆,给傅宁那边传去了肖菡的死讯,念在一个男人照顾肖菡长大不容易,所以大方地送了金饼银钱。

崔荷也是她在傅宁消失的那半年里才渐渐想起来,怪不得第一次看见肖瑾会心生喜欢。

“原来她是我的亲生女儿……”

第一看到傅宁的睡颜会心旌动摇,看到他脖子上的咬痕,看到他站在新月楼下与新月嬷嬷说话,会莫名生气,看着他带着那种发簪会忍不住毁了它。

“原来是我醋了……”

看着他捂着断了的簪子哭泣,她心生悔意,看着他因为怕打雷躲在房间里,会感到熟悉与心疼,看着他在自己转身之后用簪子划破手腕倒下的时候,会感到说不出的惶恐与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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