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正目光中有后怕，更多的是欣慰：“不然，我们绝对不可能在这样短的时间内揭穿新亚的阴谋，光揭穿没有用，最重要是拥有强有力的证据同时把四大机构股和幸福基金告倒。当然，这不是说全赖东方泽的能力，这些证据他绝不可能在短时间内收集到，尤其是很多发生在以前、而不仅仅是最近。

我想，当年孔雀王虽然伙同新亚瓜分了孟海的财产，但他从来就不相信新亚，所以从那时起他就在系统地收集新亚在华资产的违规犯法证据。虽然，他不见得把瓜分孟海的事情告诉东方泽和吴世杰，但他一定要防范有一天新亚会如法炮制孔雀，所以他会设定一个预警信号，一旦新亚异动则可调用这些证据在最短时间内反击，而东方泽和吴世杰作为他的左右手，肯定是知道这个预警的。”

陈立不解地问：“预警？”

秦正说：“预警信号就是：一旦孟菲介入孔雀，就标志着新亚要动手。因为凭孟菲的智商，她不会看出孔雀的深浅，因了两家的关系，通常她不会采取行动。但新亚如果贪图孔雀，一定不会放弃她这枚棋子，毕竟她父亲是死在孔雀王的手上，孟菲没道理不配合新亚，以报杀父之仇。”

陈立吓了一跳：“你是说，她父亲之死……”他没敢说下去。

秦正冷冷地说：“我记得，谁跟我说过，孟海作为一个典型的商人，贪财怕死，可最后他一样也没逃掉。我只好推断，这一切都是孔雀王安排下的，他的报应。”

陈立当时就惊傻了：“可是，就为了他联合新亚狙击孔雀，秦董不至于要他死吧？”

秦正眼神冷漠已极：“那天，东方泽提起2007年孔雀遭遇金融狙击，我就想起一件事情：东方泽第二次受伤也是在2007年。记得你说过，程飞被人利用，使得东方泽差点被那家精神病院给害了。这样看来，那时孔雀遇到的狙击就是孟海伙同新亚妄图控制孔雀而发起的股权争夺战，那么想谋害东方泽的人是否与这次金融狙击有关？谁会对东方泽下手？

新亚不会对东方泽感兴趣，那时他还太年青。能对东方泽感兴趣的人，一定是了解到他对孔雀王重要性的人，那应该就是我指腹为婚的未来岳父大人。

他一定想不明白，为什么我这个儿子被抛在一边不闻不问，孔雀王却对来路不明的东方泽那么上心？这成为他心头上的刺，他甚至可能忧虑：这是否会影响到我和他女儿未来财产的继承问题。

孟海在联手新亚狙击孔雀时恰好东方泽受伤在外医治，所以，他想利用程飞毁了东方泽，免去后顾之忧。但没得逞，所以他又派蓝之雁潜入，想拿到东方泽的材料，调查他的身世。

不想，那一次东方泽回咸阳阁时已在外休养一段时间，身上没有外伤，所以蓝之雁没能得手。直到2010年东方泽第三次受伤，因为伤太重，前后多次大手术都是在咸阳阁做的，所以蓝之雁终于拿到他所要的资料，却不想，被孔雀王发现了逐出华城。

我相信，2007年那时孔雀王一定就发现了孟海借助程飞谋害东方泽的事实。我的判断依据就是：孔雀王之所以伙同新亚瓜分了孟海的全部财产，一定是有原因的，并且是他无法宽恕的原因，哪怕是三十年的挚友或者儿女亲家也不能宽恕，那只能是东方泽。

所以2007年之后，孟氏财产就被分割了：在孔雀集团的股份全部给了新亚，在外面的家族企业全部给了孔雀王。之所以给新亚额外增加10%的股份，原因可能是孟氏家族的产业估值不只20%孔雀股，这样才算分赃均匀。

我想，当孔雀王动手的时候，他甚至会明明白白地告诉他的这位老朋友：你动了不该动的人，现在是报应，我要你眼睁睁地看着我把你的财产一点一点全部拿走，只留下所谓的幸福基金给你唯一的女儿，让你看着她不得不把一辈子的幸福寄托到我那个你从未谋面过的太子身上，你是不是会悬着一颗心到死都放不下来？我就是要让你最后只能一无所有地悲惨离去。甚至孟海的病，我怀疑都是孔雀王下的手，不然多少还是会有点遗憾。对吧？

所以，那天当东方泽提到2007年这桩旧案时，我只有一个念头：如果孟海曾那样害过东方泽，我该怎么照顾他的宝贝女儿？但是，我答应过东方泽不动她，所以只有改变策略。不伤筋动骨也可以，咱让她受内伤。”

陈立不解地问：“内伤？”

秦正一笑：“你知道人生最可悲的是什么吗？你最喜欢的，很可能就是你今生遇到的最好的，曾经非常非常接近，但你永远都得不到了。心若带着这样的伤，一辈子都没有机会再去爱了。”

2014年6月30日。星期一。

秦正下楼时，发现东方泽已经做好了早餐，正在倒牛奶，不由笑道：“今天这么好，泽总亲自下厨啊！”

东方泽头也不抬地说：“好久没给你做早餐了，今天小试牛刀，看看味道还可以吧？”

秦正夸张地说：“味道先不用说，看上去就赏心悦目，令人心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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