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破晓时分睁开了眼睛,这时一点熹微的晨光照进半阖的眼帘,兰朔朝身边me了me,然后本能地坐起身来。谢萦正坐在不远处的窗边,这时也朝他望过来,不知道已经在那里安静地呆了多久。
她背着光,整张脸都掩在阴影里,从他的角度几乎看不清表q,可是那样近乎宁静的眼神,仿佛从前心头翻滚的血碴都已经沉淀安静下去。
她说:“陪我去屋顶吹吹风吧。”
这家农家乐的老板从前big概打算在屋顶造个网红款的花园阳台,只是因为游客寥寥,动工到一半就无限延期。
此刻顺着楼梯爬上来,屋顶还零零散散地堆着不少材料,花盆里的土壤已经枯Gan了,葡萄架上倒还缠着几束藤蔓。座椅上积了一点灰尘,两人索xin扫了扫水箱边的石阶,席地而坐。
已经到了夏季,凌晨的风里还是带着一丝丝凉意。
谢萦眯起眼睛眺望,农家乐也算不上什么制高点,可是乡村里建筑稀落,此刻时间也太早,四下里除了他们再无一点人声,从这里望下去,黛青s的天际下,远方的旷野逐渐消失在地平线上。
一点空旷的风吹进胸膛,仿佛吹散了一ko郁结已久的血气。
谢萦伸出手,五指微微张开,出神地望了片刻。
一块温凉柔润的玉佩正摇摇晃晃地贴在她手背上,上弦月的“璜”,是成对玉佩里的半枚,兰若珩挂在她脖子上的坠子。
从幻境里逃出来的时候,其他的首饰都被她连扯带拽地扔在了秦岭的密林里,只有脖子上的坠子没来得及摘,是飙ce的时候拽下来砸在了后备箱里,否则此刻它多半也已经遗失了。
——作为未婚夫婿,不该送出信物吗?
……我要下弦月的这一半,上弦月你自己留着,等你死之前给我。
刚刚过去不久的事q,恍然间却像是隔了一个世纪那么遥远。
浸润着凉意的玉佩包裹在掌心之中,谢萦微微合起眼帘,试图仔细回忆被困在幻境中的一个月。
兰若珩说过的每一句话,如今想来其实都非常清晰,只是与当时听在耳中的心境已经有了天壤之别。
“但是我爱你,这一点永远都不会变……”
“这些年,我曾以不同的面目见过你许多次,只是你都不记得了,就像你已经把我忘得一Gan二净一样。”
“……猜猜看,我是怎么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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