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落花
街区繁华，红袖阁的兴盛在此更是独树一帜。马ce缓缓停在了红袖阁门ko，凌豫辞一把开了折扇，掩住ko鼻，也挡住了扑面而来的脂粉味。
红袖阁的公子谁不是轻佻浪dang？凌豫辞眉宇间透着冷漠，倒是引起了不少姑娘的兴趣。
二楼的围栏上聚了不少不接客的女子，个个花枝招展，正围在一起低声说些什么，然后忽然向凌豫辞抛出几条手绢。
手绢还没来得及看落到凌豫辞身边，就一把被杨子义截了去。
“姐姐们，东西可不能乱扔。”
红袖阁与长安城的其他青楼妓院并非是一丘之貉，这里的姑娘好歹都读过一点诗书，多少沾了点书卷气，琴棋书画各有一技之长，女工品红不在话下，讲求卖艺不卖身，堪称花楼界中的一只清流。
红袖阁时常会办一些清谈会，在风流点的文人之间ko碑还算不错，这也就是为什么红袖阁能办得这样风生水起的其中一个原因。这里有不少以“酿泉”“丝竹”“羽觞”之类字眼命名的雅间，确实足够风雅。
“公子，您来是想ying诗还是听曲？”
二楼笑语晏晏，却仍是没有引起凌豫辞的注意。
一名年长些的女人朝凌豫辞二人走来，她发髻绾得高，金钗玉簪戴了一头，看着太过雍容了些。
这位便是红袖阁阁主，人称“锦瑟夫人”。
锦瑟夫人抬眼朝二楼看了一眼，那群姑娘瞬间安分了不少。
“二位公子这是……”
没等锦瑟夫人说完，杨子义先行将刻着刘知名字的玉佩举到了她面前，然后礼节xin地笑笑：“请问夫人，刘公子可是在此处？”
锦瑟夫人的话语一顿，又笑道：“原来是刘府的贵客，二位公子这边请。”
杨子义从锦瑟夫人身边走过，顺手将截下来的手绢塞进了锦瑟夫人手里。
锦瑟夫人：“……”
锦瑟夫人走到转角处，这才停下脚步，转身对凌豫辞道：“刘公子就在里面，王爷和杨公子还请进。”
眼下没有外人，锦瑟夫人便Gan脆点明了二人的身份。
红袖阁虽是顶着青楼的名号，实际上却是一座消息中转站。萧穆即位不久后，为了笼络人心，任用了不少前朝遗臣为官，前朝遗臣和当朝官员难免各怀鬼胎，于新朝的朝政巩固极为big不利，为保朝政安危，凌茗便秘密开设了这家青楼，因此红袖阁亦算是燕景王府名下的产业。
而红袖阁里的那些个姑娘，虽然看似个个花枝招展、弱不j风，实际上都是身怀绝技的好手，亦是暗地里的刺客组织。燕景王征战北疆之时，有关长安城里的内部消息big多也都来自红袖阁。
凌豫辞抬眼，“落花”二字便zuang进了他的眼睛。
落花是这个红袖阁最为偏僻的一间隔间，但也最为幽静和安宁，因此也是刘亦然最喜欢的一间。
“落花”取自诗圣杜甫的“最是江南好风景，落花时节又逢君。”此地的视野广阔，从东南面的窗户往外看，可以将整条永安街和big半个坊市收入眼底。之所以会被叫做“落花”，也与窗外的桃树有莫big的关系。
桃树枝桠疯长，却并不遮人视野，每至阳cun三月，桃花花瓣随风飘落进来，铺了满地，甚是好看。
只是在这秋r里，窗外只见几枝枯条，显得甚为萧条。
刘亦然靠着东南面的窗户，他着装难得素雅，手支着窗户，举着一只青玉瓷酒杯，水墨s的长发散在肩后，端庄极了。
但是他身边难得没有围着一圈涂脂抹粉的姑娘，连凌豫辞也有些微微诧异。
刘亦然望着窗外的景s，听到脚步声，他转过了头，遥遥向凌豫辞举了下酒杯：“凌兄，这边坐。”
凌豫辞冷哼一声，道：“刘子衿，五年不见，你好big的胆，竟敢让本王亲自上门来找你。”
刘亦然微怔，随后鼻间一声嗤笑：“凌兄，认识你这么多年，你什么脾xin我还不清楚吗？这儿没外人，你那架子可以不用摆了。”
凌豫辞叹ko气，收了扇子。
倒是杨子义不厚道地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哈，刘公子不愧是刘公子，主子，你……”
凌豫辞瞪了一眼杨子义，杨子义只得把后面的话咽了下去。
他本来想说，主子，你那一T凶神恶煞的形象，也就止小儿夜啼了。
刘亦然似乎是懂了杨子义的意思，伏在窗边低低笑了几声。
凌豫辞没等到他停下来，径自往他对面坐了下来。
刘亦然的肩膀还在微微抖动着，凌豫辞抬眼看了看窗外来来往往的人群，忽然道：“这么多年，你还是喜欢找这种地方见面。难怪刘老先生总是气你不争气。”
红袖阁是燕景王府名下的刺客组织这一事，除了王府的人，也就只有凌豫辞的几个心腹好友知晓此事，甚至连当今圣上萧穆都不知q，也难怪世人总觉得红袖阁的刘亦然风流至极，难挑big任。
可实际上，燕景王常年驻扎北疆，红袖阁里的事宜除了锦瑟夫人，j本上都是jao于刘亦然处理了。
刘亦然这才停了下来：“诶，殿下此言差矣，有句话说得好‘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这里有诗有酒有美人，找这儿谈事有什么问题吗？”
凌豫辞冷哼一声，没有出言打断刘亦然一本正经的胡扯。
杨子义在屋里查看了一番，确定不会有人做手脚后，这才卸下长剑坐了下来。
刘亦然笑笑：“放心吧，锦瑟夫人挺可靠的。”
刘亦然轻轻晃了晃手里的酒杯，三人沉默了半晌，刘亦然才开ko道：“殿下此番前来，是想说说太子殿下的事儿吧？”
雅间里充斥着静谧，凌豫辞不紧不慢地喝了一ko刘亦然敬的茶，抬眼却见刘亦然支着下巴，出神地望着窗外。
凌豫辞看向了窗外，并没有见到什么特别之处。
凌豫辞收回了目光，“pia”地一声开了折扇，随即开ko道：“不是让你在宫里安排了眼线吗？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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