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伴君如伴虎

青年一身红衣张扬如火，侧眸斜视着江洵也。

“光天化r朗朗乾坤，真是没皮没脸。”

“闻潺？”胥子怜面露惊喜之s，“近r鬼界这么忙，你怎么有空过来了？”

曲闻潺翻脸比翻书还快，看向胥子怜的时候，俨然是一副乖巧模样，“当然是想念父亲，抛下公务也要过来！”

“嘁。”江洵也撇撇嘴，“难道不是被赶出来的？”

老底被揭穿，曲闻潺愤怒叉腰指着他吼道：“江洵也！你的月钱没有了！”

方才，江洵也从妖界回来以后，拿着有时限的通行令牌去找曲闻潺理论，岂料刚一脚踹开鬼宫big门，灼洇便紧跟着进来了。

灼洇做作任何解释，便遣散了所有的鬼差魂魄，派人把守住了整条忘川河，连带着江洵也和曲闻潺也被一起赶回了家。

曲闻潺没形象地趴在桌子上，糕点一块接着一块往嘴里塞，“哥哥不是第一次这样了，他不说原因，我也不敢多问。”

胥子怜垂眸瞧着他满嘴角的糕点碎屑，掏出帕子帮人耐心地擦去，“小灼身背重任，但常常被旁人所误解，有时他不说明原因，或许也是为了我们好。”

曲闻潺茫然地抬起头，因为这是他第一次听见，有人告诉他，要理解天道。

灼洇立于六界之巅，生来就是不被世人所理解的，好似他所背负的一切，都是得到的地位应该付出的代价。

只有胥子怜，是真的将他当作自己的孩子看待。

忘川河畔的泥土松软，有时被一些胆big的魂魄和鬼差来往，踩出了不少泥泞的脚印。

华贵的衣摆拂过肮脏的泥土，灼洇踩着这片泥泞，悠悠朝着那蹲在河边的背影走去。

疯子用那一条仅剩的手臂，在地面挖出无数个小坑，再将挖出来的泥土堆积到一起，形成了一座小小的山峰。

可那一条手臂，怎么也是行动缓慢，最后弄得累了，便一p股坐进泥泞中，望着面前的坑坑洼洼发呆。

灼洇负手而立，安静地站在一旁看了许久。

“这些坑，是给夙渊挖的？”

宛如寒冬落雪般冰冷的嗓音传入耳中，疯子捕捉到了刻骨铭心的名字，猛地抬头注视着灼洇。

灼洇嘴角go起一个弧度，“夙渊在找你。”

这句话疯子听懂了，藏匿于乱发之下的眸子蒙上了一层恐惧，他牙关打颤，手脚并用地从地上爬起来，一头扎进忘川河。

然而灼洇早有防备，朝着身后的侍卫使了个眼神，便将那企图逃窜的疯子抓了回来。

疯子愣愣地坐在地上，好似没反应过来为何进不了忘川河了。

灼洇带着高位者的姿态，自上而下睥睨着他。

疯子抓了抓头发，试探说出了第一句话，“你……是鬼差？”

在他的世界中，那些高傲的不可一世者，皆是能位魂魄申冤的鬼差。

但鬼差这个名号，显然侮辱了灼洇。

他冷着脸，眉目蒙上了阴翳，“吾不是。”

疯子失落地低下了头，半晌后，他突然爬起来冲向灼洇，满是泥泞的肮脏双手拽住了白净的衣袖，惹得对方一阵皱眉。

“我……夙渊……状告！夙渊！”

一旁的侍卫看得倒吸凉气，心中恐慌。

尊主好洁，这疯子把脏污全抹在了他的衣袖上，只怕是这丝魂魄也要不保了。

然而灼洇并没有侍卫想象中的那样恼怒，他闭上眼睛，似在ya下心里的怒火，而后推开疯子与之保持距离。

“吾就是来帮你的，夙渊毁了你的脸，让你So尽了尘世屈辱，死后都不得安宁。”

“吾帮你，让夙渊付出代价。”

疯子初入鬼界时，保持清明并不算难事，因此他也知晓，自己与妖君的地位悬殊，从未想过报复。

可是随着那些人越来越过分，他不仅魂体So到了不可逆转的伤害，就连神智也变得癫狂，rr叫嚣着状告夙渊，还他一个公道。

可他只是一个疯子而已，鬼差非但不愿听他的疯话，反而每次见到他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挨打得多了，他也不便长了记xin，要么躲在忘川河里不出来，要么就在岸边玩泥巴，只有偶尔来那么一两个新面孔，才会疯病突犯，big喊big叫着夙渊的名字。

也许是灼洇那威严的气息起了作用，疯子说话不再那么颠三倒四了，“你……帮不了我，他是……夙渊。”

灼洇看着自己的衣袖面露嫌弃之s，反正都脏了，这衣服便要不得了，他扯烂了自己的袖子，屈尊降贵蹲下身，替疯子擦Gan净脸上的脏污。

“吾是天道，状告夙渊，还你一个公道，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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