泉石脑子里回味着丁果陆讲的故事，想起请红军司令员作报告的承诺，觉得自己是否也有点冲动了。他低头不语，慢步踮踮，走到招待所围墙的大豁口。刚要去工区向右拐，突然冒出两个人来，冷不防把他吓了一跳。

原来是明景宙和花欣杨俩人快走了几步，专门跑到前面来截泉石了。

花欣杨首先开口说：

“泉教员，明景宙找您有话说。”

泉石听着别扭。心想：小姑娘就是替别人绕嘴的。便转脸对明景宙说：

“你的嘴呢？啥事儿。为什么刚才不说？！”

明景宙说：

“刚才人多，不好意思讲。我有个要求，提出来怕您不同意，我下不了台。”

泉石说：

“啥事？泉教员的职责是为大家服务的。只要合情合理，就一定支持成全你。”

明景宙说：

“那太好了。我就想告诉您，我也要当课代表。”

泉石一听，这还真是有戏。他饶有兴趣的问道：

“当课代表？你——。先回答我两个问题：是图当官出头露脸的体面，还是想实实在在给班里做点事。”

明景宙说：

“实话实说，这两样我都要。”

泉石说：

“好。那让我考虑考虑。不就这点事嘛，你先回去吧。”

花欣杨见泉石表情转向严肃，给明景宙使了个眼色。明景宙赶紧改口说：

“不！我就想踏踏实实为班里做点儿事。”

泉石说：

“那好啊。明天起，你就帮盛德昌天天坚持给老师擦黑板。”

花欣杨说：

“好！这太好了。”

明景宙瞪了他一眼，说：

“好个屁！天天吃粉笔沫子有啥好？”

花欣杨说：

“这样，你就天天可以上讲台了。站在高处，大家才能看得见你呀。”

明景宙道：

“说得轻巧，不知道我海拔低，天天你给我搬凳子啊！”

泉石心想：这俩小子耍小聪明，想把我绕到圈里去。明知道那黑板是吊装上下滑动的，还要人给你搬凳子，瞎扯海拔低。但他一时不能判定俩人一时考虑不周，还是故意为之打噶几。于是，便沿用话题将计就计说：

“有意思！这样吧。你们先回去讨论一下这个问题。有了答案再回来找我。”

明景宙一看情况不妙，赶紧说：

“别介！泉教员。这样吧，就按您说的，我和花欣杨配合，明天开始擦黑板。”

泉石说：

“你看咱那黑板用得着俩人擦吗？”

好像顿时醒悟，明景宙这下乐了。说：

“对啊！我一下哪想那么多。”

花欣杨说：

“这是矮人心理，条件反射。可以理解。”

泉石说：

“看你们俩，一唱一和的。别忘了，话多难免流入心计，令人生疑，诚信也就打折扣了。”

俩人无奈，只好呆呆地往回走。然而这一路上再也没有消停，你一言我一语，就争论开了。花欣杨说：

“我说不要来吧，你楞坚持。这下好，让泉教员给吓唬一顿，老实了。”

明景宙“哈哈”一笑，说：

“傻丫头，你以为我跟你一样？那是表面现象。我就是要刷一下存在感。常言说：‘会哭的孩子有奶吃。’生活在一个群体当中，你就得学会发声。自己怎么想的，有枣没枣先来它一杆子再说。军事上，这叫火力侦察。”

花欣杨说：

“哦，我明白了。看你就是个进攻型选手，非常具有挑战性。用平常话说，就是‘难揍’，不厚道。”

明景宙说：

“话说过了啊！什么叫不厚道，这叫兵不厌诈。”

花欣杨说：

“人家都说要神机妙算，老成稳重。你可好？来了个兵不厌诈。真不咋滴！”

明景宙说：

“吃一堑，长一智。年轻人只要肯动脑子反思，认真总结经验，坏事也能变好事。只要我们的出发点是好的，就没什么好怕的，也不后悔什么。”

花欣杨说：

“我就担心你愣头青。动不动脑子像进水一样，年复一年，总结不完的教训，到时候还是苦了自己。”

明景宙说：

“那是不可能的。我不会在一个地方摔倒两次。再说，这也不是那回事儿啊！没有那么严重。”

然后，他停了一下。接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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