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升……”

裴蓉向前迈进了一步，但是却被小薇恶狠狠地瞪了回去。

“小蓉……？”

这个时候，出乎意料的，本来是梦怔一般的王升，突然动了动，有了表情，大梦初醒一般。

“你怎么？你不该……”小薇显然是没有预料到有这样的情况出现。

“小蓉，你为什么会在这里？”王升似乎暂时摆脱了小薇对她的控制，“咳咳咳！我这是……怎么了？”

猛烈的咳嗽声。

王升因为剧烈地咳嗽，整个人都颤抖起来，不知道为什么，他咳嗽起来像是一个破旧的老风箱，像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

“阿升，你别吓我。”裴蓉手足无措，脸上满是惊惧，“我们一起回家好不好？”

“咳咳咳！咳……好……”王升很勉强地讲话。

过了好一会，他才从剧烈的咳嗽之中缓过来。

“呵呵，回去吗？”小薇听着王升夫妇的对话，慢慢恢复了从容态度，“升哥不会跟你走的，不会让你打搅我们两个的。”

“你在……胡说什么？”裴蓉不理解也不认同小薇的话。

“别被她给骗了！继续和王升讲话，只要王升从所谓的梦里面醒过来，阵眼才会松动，我们才能活命！”庞庸的神情是坚定，语气也是坚定，像一块没有一丝缝隙的钢铁。

也许，大阵的阵眼松动，庞庸还有和小薇一拼的可能。

“醒来吗？真可笑，升哥醒来的话，会哭着喊着求我，让他再睡回去，之前他一直都是这样做的，他想和我在一起，他不想你们打搅。”

小薇在嘲讽庞庸二人的同时，还看向了身边的王升，眼眸里面是可以溺死人的柔情：“你们想看看吗？升哥对我的依恋？”

裴蓉和庞庸都是默然，神情各不相同，但慢慢地，都变作了吃惊和恐惧……

主营帐之中，慢慢变得皎洁明亮起来，有月光灌进来。营帐内的一切都在变化，破损的屏风，腐朽的床褥，狼藉的沙图……

肮脏的营帐之上，有着许多破开的口子，月光和夜风肆无忌惮地倾泻进来。

能看到的一切都是腐坏的，破朽的。

“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

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

画外音渐响起来，是一个女声的空灵吟唱，没有歌词，只是单纯的吟唱。声音婉转又空幽，如怨如慕，如泣如诉，不绝如缕。

这清冷的歌声，配合上发生着异变的画面，更显得诡异非常。

“升哥，你醒来吧。让他们死心，让他们知道，该在一起的是我们两个。”小薇的右手又一次轻轻抚上了王升的脸颊。

“咳咳咳！”

王升只是艰难喘息着，吃力咳嗽着，根本顾不上对小薇做出什么反应。

这一次的画面不是特写，而是一个近景，把王升和小薇两个人都包括了进去。

腐朽狼藉的营帐之中，小薇柔情地轻抚王升，而王升咳嗽到整个人蜷缩在一起，这个画面，显得很怪诞。

小薇的熟练地手在王升的脸上游走，猛然之间，她扯住了王升的面皮……

而王升的脸，五官变得扭曲松弛，就像是要脱落下来一般。

嘶啦。

皮囊撕破的嗓音。

小薇在王升的脸上，撕下了一大块面皮来，就像是在撕扯一张糙纸。

嘶啦。

小薇的动作还在继续……

“咳咳咳！咳咳……咳！”

咳嗽声也还在继续，是从王升那被撕开的皮囊之下传出来的，而且声音愈演愈烈。

有什么东西，隐藏在王升的皮囊之下……

“升哥，醒过来吧。”小薇将王升的皮囊全部撕扯开来。

在那副皮囊之下，是一个瘦瘠见骨，眼眶深凹，浑身上下只有脏污与一小块烂布的，如同骷髅一般，差不多要没有了活人气息的男人。

“咳咳咳，呼呼……咳咳咳！”男人艰难地咳嗽，喘息着。

“……阿升？”裴蓉的声音在颤抖，带着些绝望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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