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还小？都几岁了？”

“是指我的体积、我的身体、我在这个世界上的位置。”她比划着，“从前我很清楚自己是谁的妻子、哪家的女主人，但现在那些名片都废弃了。所以有时候会觉得自己很小，是一个看不见的人。”

钱方园说：“我觉得每个人都会有这种阶段。”

“你有吗？”

“我有a。”她笑着说，“刚回国的时候……那时候big家都还觉得必须留在美国才是出息呢，你们都留在那里拼搏奋斗，只有我回来了，心里多虚Ya。”

陈斐一贯觉得她是全世界内核最稳定的人，对她这番话感到十分新奇：“现在呢？”

“现在偶尔也还会觉得自己很小。”她把腿搁在陈斐的肚子上，三人躺成等边三角形，“告诉你们一个秘密。”

“什么？”

“我一直和你们、我父母、还有公司里的人说我有男friend，那是编的。”

陈斐一骨碌爬起来，膝盖zuang到钱方园的下巴，ton得她闷哼。“那上次你给我们看的合照呢？”

钱方园揉着脸：“网上找了张照片 P 的。”

“你也不怕我们网上冲浪，和你的虚拟男友偶遇？”

钱方园轻描淡写：“碰见了再说。哎陈斐，你瞪什么眼珠子Ya，这不就跟你一样？公司里的人都说你是富婆，谁敢对你颐指气使？行走江湖，得保护自己嘛。”

柳茜茜说：“真没想到，我们还有这一天。”

和周文远的晚餐约在周五下班后，陈斐从下午三点就开始坐立难安，在心里预演要怎么开ko，才既能达成目的、又不太冒犯、也不显得自恋。有人叫她：“坤哥说让你去一下会议室。”

李坤作风保守到有点刻板，但凡开会总要提前预约，陈斐在去往会议室的路上心里直犯嘀咕，想想左右除了裁员没有要聊的事，心里有了把握，开门进去的时候就镇定了许多。李坤和钱方园正并肩坐在会议桌的一边，见她来了，指指对面的座位，示意她坐下聊。

“名单定了？”

钱方园扭头看了一眼李坤。动作幅度不big，陈斐却捕捉到一点不对劲的味道：看来有话要说。该不会是她要被裁了吧？

李坤摆摆手：“你别紧张，再裁也裁不到你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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