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静得可怕，街上没有一个人影，只有更夫懒懒的声音时远时近地传来。萃清一瘸一拐地向前跑，越跑越慢。她的脑子刚刚被摔懵了，现在被冷风一吹，倏地清醒过来，小时候看到的场景似乎又浮现在她眼前：漆黑的夜晚，鬼鬼祟祟的人影，重物被扔进井里的“噗通”声……

萃清停住了脚步。

周妈妈在萃清的房间里坐了整一个时辰，眼泪被风吹得像Gan了的胶水粘在脸上，紧绷绷的。

这个时候萃清应该已经走远了吧，她那么年轻，腿脚也快，天亮以后再追也追不到了，她一定能化险为夷。周妈妈想着这些，悬着的心却怎么也落不回去。她直到现在才清晰地意识到，t?自己刚刚Gan了件多不得了的事。

这样做会是怎样的后果呢？她心里不是不明白。不管有没有证据，孙老爷一定会把这笔账算到她头上，她的结局无非就两种，被扔进井里淹死，或者被赶出孙家流落街头——那也跟死差不多了。周妈妈平静地想象着自己的下场，她不觉得可怕，只是惋惜，她和萃清的告别，竟是那样的仓促紧迫。

cun天的夜晚还很凉，似乎每一缕风都挂着水珠，月光洇染在湿润的空气里，像从天宫中垂下的轻纱。忽然间，那轻纱晃动了一下，好像一个顽皮的孩童在拨弄着，月光也被粗鲁地打碎了。周妈妈注意到了这细微的异常，她心里涌起一股强烈的预感。不等她起身，门被人从外推开，萃清big步Kua了进来。

“你怎么又回来了？”周妈妈惊讶不已。

萃清上前一把拉着她，说：“这还用问？当然是带你一起走。”

“带我一起走？你是被吓傻了吗？”周妈妈挣脱了两下，想把萃清的手甩开，可她的手越抓越紧。

“没有，我清醒得很。如果我突然失踪，他们一定会迁怒于你。他们都盼着吃我的ro喝我的血呢，你指望他们能是什么良善之辈？我怎么能把你一个人留在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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