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住哪里？”

“就先住南院的偏房吧。”

孙佐夫双眉紧锁，小声提醒道：“南院的偏房都好些年没住人了。”

“这丫头这么瘦，别是身上带着病，南院清静，先让她在那里Yang着，等身体Yang好了，再挪到别的厢房。”

话已至此，孙佐夫也没有别的法子。他要将梅蓝带走时，孙耀楣又发了话：“对了，既然是我的女儿，以前的名字就不能再叫了，得换个名字。”

“叫什么？”

孙耀楣四处瞟了瞟，最后目光落在桌上的白纸上，上面歪歪扭扭地写着秦观的词。

“就叫萃清吧。”

孙佐夫将萃清带去了南院，安排了一个上了年纪的女佣照顾她，又编了个理由把下人们糊弄过去。他本希望萃清能靠自己的机灵讨孙耀楣欢心，从而改写自己的不幸结局，可他未曾料到，孙耀楣并没有履行承诺，萃清在南院一住就是十余年，这位“父亲”鲜少与她见面。直到那时他才明白，萃清的命运从一开始就被定死了，她根本没有挣扎的余地。

（七）

正月十五一过，新年就算过完了，惠俐开始数着r子等着小暑到来。因为她知道，小暑一到就意味着孙庭柏要回来了。北京的big学不像小地方的私塾得一年读到头，每年都有暑假寒假，有时还有cun假，里面的先生也不叫先生，都叫老师。这都是孙庭柏告诉她的。

惠俐第一次对孙庭柏有印象是在她六岁那年，也有可能是七岁，孙庭柏比她big一两岁，那天孙庭柏的big姐萃玉回家省亲，孙老爷很高兴，让孙佐夫带着惠俐一同过来，宴会上她见到了孙庭柏，两人并不在一桌，孙庭柏一直朝她这里看。等到宴会结束，下人们都去收拾桌子了，孙庭柏悄悄me了过来，拉着惠俐的辫子轻轻扯了一下，惠俐一愣，转而委屈起来，咧开嘴就开始哭，孙庭柏吓得不轻，手忙脚乱地跟她解释。他当时解释了什么，惠俐早已记不清，但一想到那天，心里就止不住愉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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