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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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豫州,二月冬末。

今年豫州的雪来得晚了。这个冬天比以往暖和,雪花零零散散飘落到这座一面靠山的平原老城上时,已经快过年了。

清晨四点多的天漆黑一片,明月粮行已经开门了,几个穿着粗布厚棉袄的伙计拿着扫帚打扫门前长长的铺台,后面跟着十几个人,抬着十来个簸篮,里面装满了麦子谷子,整整齐齐地摆在铺台上,然后留两个人在这等客商们来,其余人纷纷拍拍手上身上的尘土,去吃顿re乎的早饭。

岳寒松一夜没睡,坐在粮行后面粮食店二楼的柜房里看伙计点账,一屋子人个个都是眼底发青,死气沉沉的,没人敢出一声big气,算盘拨得piapia作响,岳寒松觉得把自己半条命都拨没了。

粮食店和粮行是分开的,粮行是门脸,粮食店是门头,前面带个院子,供各地运粮的客人休息,现在天已经蒙蒙亮了,楼下的客人早早就出发继续赶路,前面的客商们也逐渐来了,伙计们唱清点清的声音从前面传来,岳寒松听得头疼,伸手指了指窗户。

还没等他发话,柜房的门被猛地推开了,岳寒松放下手,转头看过去,江从也风尘仆仆地跑了进来,头发被雪淋得湿漉漉的,有点狼狈。

“老板,人抓住了,码头货仓里藏了一天一夜,刚才差点船就开走了,让我给拦下了,挨个箱子翻了才找到的。”

岳寒松一拍桌子,上面的账本抖了一抖,他拧着眉毛问:“招了吗?”

“还没,”江从也说,“我让从一带前边去了,等你问吧。”

“我问个p,狗r的玩意儿,”岳寒松嘴上说着,还是站起来往外走了,一边下楼一边骂,“他脑袋里的东西是不是让泔水从上到下涮了一遍a,哪儿人a他,叫什么名儿?”

江从也跟在岳寒松后面下楼,手里拿着他的外T,“就是豫州本地人,叫二狗子,前几年闹饥荒的时候家里人死得就剩他娘了。”

岳寒松脚步一顿,转身说:“big名叫什么?”

“big名就叫二狗子。”江从也一脸诚恳,把外T递给他。

岳寒松没说话,接过衣服穿上,往前院去了。

二狗子今年才十五岁,又瘦又矮,一脸瑟缩样儿,平时说话半天蹦不出一个字,任旁人怎么看都不像Gan这偷jme狗事的人。

江从一把他捆了个结结实实,扔在前院的石板地上,只穿了件单薄的麻布棉衣,冻得人躺在地上发抖。

岳寒松揣着手走出来,迎面被雪花吹了满脸,他不耐烦地扇了扇雪花,在二狗子面前停下脚步。

二狗子嘴里塞着布团,正蹬着腿呜呜地叫唤着,面前忽然出现一双鞋,他抬头见是岳寒松,吓得立马噤若寒蝉,不动弹了。

半晌,岳寒松问他:“偷了多少?”

江从一蹲下把他嘴里的布团拿出来,二狗子用力喘了几ko气,嘴cun发青地颤抖着,不敢看岳寒松,“老板,我真知道错了,您待伙计们不薄我们都知道,我是真没办法才偷的…”

岳寒松不耐烦地打断他的话:“我问你偷了多少?”

二狗子嘴cun抖了抖,“五石总是有的。”

江从一抬腿冲着他的胸ko就是一脚,“你他妈挺能偷a,搬得动吗!”

江从也把弟弟拉到一边,蹲下问他:“都卖给谁了?”

“卖给了西边山下的村子,下半年big雨收成不好,好几个村子缺粮食。”

“听起来是做好事去了a,”岳寒松终于低头正眼看了这人一眼,“我就是山里出来的,闹饥荒我能不知道,我是傻子吗?”

二狗子吓得半死,“您不是。”

岳寒松愣了一下,旁边的江从也立马给了二狗子一巴掌,“用他妈你说。”

“真的卖给山里人了,”二狗子忽然从地上爬起来,抓着岳寒松的裤腿一边哭一边说:“我真的不敢了老板,我就只偷了这一次,我娘也是咱们粮行出去的,她得了肺病,一副y就要两块big洋,我真没办法了,总不能big过年的看着我娘病死了……”

“底下人都说他Gan活卖力,”江从也站起来对岳寒松说,“是个踏实肯Gan的,没Gan过什么坏事。”

雪下big了,前头粮行的客商越来越多,和伙计的声音掺和在一起,整条街都re闹了起来,真有瑞雪兆丰年的感觉了。

二狗子脸s愈发苍白起来,雪花落在他脸上都消失不见,岳寒松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一直到对方撑不住闷头趴下,他把自己的外T脱下来搭在了二狗子瘦弱的背上。

岳寒松往后退了一步,二狗子颤颤巍巍的抬起头去看他,他仍然是那副不耐烦的表q,“偷了就是偷了,我这不能留你,你走吧,去哪都行,以后和我明月粮行没关系了。”

说完转头冲江从一一扬下巴,“给他拿点钱。”

江从一掏出钱袋,里面的big洋装满了一半多,他没数也没看,直接扔二狗子怀里了,“走吧,出去了以后别说是岳老板容不下你。”

岳寒松看了江从也一眼,江从也便转身上楼去报账了,一个月都没算清的账这下终于平了,岳寒松叹了ko气,转身往最里面的那间客房去了。

“从一,去打听打听山下哪几个村子闹饥荒,把粮食最低价给他们,少的钱从我账上支。”

江从一应了一声,二狗子这才反应过来,他身上披着岳寒松的big衣,远远地趴下,哆嗦着给岳寒松磕了个头。江从一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转身跟上了岳寒松。

“老板,”江从一跑过去,模样乐呵呵的,“我送您回家歇歇去呗,在这能舒坦吗?”

“你先给我整ko饭吃再说。”岳寒松没好气地说,进了客房先从衣柜里拿了件big衣T上。

“行,我这就去,我和我哥也没吃呢。”江从一立马转身就走。

“哎等等,”岳寒松喊了一声,又反悔了,“那我跟你俩一块去吃点,然后回家睡觉去,开ce了吧?”

“开了。”江从一跑到楼下,冲着二楼喊了一声,“江从也,下楼吃饭去!”

岳寒松捂了捂耳朵,骂道:“显着你长嘴了。”

吃完饭江从也开ce回家,江从一坐在副驾上,岳寒松在后座闭着眼小憩,“晚上请陆行云吃饭吧,去定个地方。”

陆行云是轮船公司的少爷,这次把他家的货船翻了个底朝天还耽误了出货,陆行云没准已经在家给他打了一晚上电话要骂人了。

江从也点点头,“行,等会我去他家一趟。”

“咱们去城里新开的那家酒楼吧,”江从一说,“小太子爷开的,我倒要看看多气派。”

江从也搭茬:“有什么好看的,不就一个娃娃开的。”

“豫州太子爷嘛,名号多响a,我就想看看娃娃什么样。”江从一笑了声。

“是姓元的那个吗?”岳寒松忽然问了一句,声音闷闷的。

“对,祖上就没穷过的元家,pbig点小孩,搞死他爹抢家业,挺能耐的,豫州都快姓元了。”

“有你小吗?”岳寒松睁开眼笑了一下,“从一还有几年十八a?”

“我今年虚岁就十八了!”江从一喊了一声。

“不过听说那孩子长得特漂亮,”江从也在后视镜里看了岳寒松一眼,“就是有点横,脾气不好,还不讲理,他爹娘早就死了,也不知道谁给他惯的。”

“那谁知道。”

岳寒松应了一句,江从也见他没什么兴趣,就没在继续说了。

横的,脾气还不好,不讲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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