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有夜归的行人骑着摩托ce驶来,看见山道上的老人,来人停下ce,招呼道:“辛奶奶,这么晚了,这是要去哪里?”
“说出来怕你见笑。”
老人有些不好意思地道,“今天是老伴儿忌r,睡不着,想出来转转,看能不能碰上我那当了鬼的老伴。”
鬼于有些人而言是极其可怕的存在,对有些人来说却是想要见到的人。
见老人此话说得真诚,对方不疑有假,只感叹道:“您跟您老伴儿感q真深,但您一老人家晚上坐轮椅走山路实在太危险了,我带您回去吧。”
老人忙忙摆手:“不用不用,现在的轮椅挺靠谱的,走山道不成问题。”
对方也知道老人家里富裕,只好道:“那您当心点,还是早一点回家,这big冷天的,小心冻着。”
“欸,好。”
与此人道别后,老人再没遇见其他人,现在夜已经很深了,天又冷,没人闲着没事儿跑出来。
轮椅速度比走着要快,步行一个小时的行程,老人坐着轮椅四十来分钟就到了。
她停下来的地方再往前就是白天陈安风带她去往青石桥的那段泥路。
拿着手电筒照了一圈后,老人从轮椅上站起来,将轮椅推进路旁的沟渠里。
接着,老人把电筒挂到脖间,踏上泥路,可因腿脚不便,没走两步她便摔倒在地。
她支撑着站起来,继续走,然后又跌倒,再爬起来,继续几步一跌地往前走……
每一次跌下去,骨头就像磕碎了般发出脆响,深夜里,这响动与老人吃ton的闷哼声被风声tun没,无人知晓。
不知是多少次摔倒后,老人的双腿已经无力再支撑起这副单薄的身躯,她实在爬不起来了,腿像断掉了一般,完全不So身体支配,浑身疼得要命,膝盖、掌心、手肘都在摔倒时被路上的石子硌出了bigbig小小的血窟窿,流的血甚至透过冬衣渗了出来。
可这段路,才走到一半都不到。
老人用电筒照向前方,没有选择再站起来,她趴下去,将电筒放到背后,把手缩进袖子里,像士兵那样匍匐着向前一点一点爬行,可士兵的匍匐前行是手腿并用,而她的腿使不上一点力气,只能借由双臂拖着整个身体前行,地面的石子剐蹭着已然破损的膝盖,生剜血ro般的疼。
虽穿着冬衣,一使力,路面尖锐的石子还是会扎进ro里,疼进骨子里,而老人还是不停地往前爬a爬,实在没力气了,就拿电筒照照前面,心里想着快到了,就快到了,然后歇会儿继续往前爬。
在能看到那座桥的时候,老人的手肘与膝盖已经血流不止,灰s的衣料被染成暗红s,上面沾满了泥土,地面的泥土则沾满了血,鲜血拖了长长的一路。
终于到了桥上,她没有力气再上坡,只能用尽最后一点力气坐起来,倚着桥头。
天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一颗星星,老人仰头看着那颗星星,想起来时那人问她,要去哪里。
其实,那时她心里的回答是——
去爱的人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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