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漾的脸色也变了，看着老教授说不出话。

老教授看向暴怒的贺闲，解释道：“你别责怪他们，这个手术对主刀医生的执刀水平和操作精准度有极高的要求，如果穿着防护服是做不了的。”

贺闲反应了两秒，脸色唰地白了。

不穿防护服去切开白小枕的心脏，还要亲手梳理心脉注射药物，期间被感染的风险……这不亚于一命换一命，何况能不能奏效还不一定，最后可能只是白搭一条xin命。

老教授沉重说道：“如今在这个病毒肆虐的世界，一个生物学专家可抵千军万马。在这间抢救室里的任何一个人，都是A区乃至人类不可或缺的中坚力量。我们已经失去了一个席湛，再也经受不起任何无谓的折损了。”

接着话锋一转，语调稍稍轻松了一些，“不过SA001肯定要救，所以我来了。我没有接受兽化，大半只脚都踩进棺材的人了，没什么放不下的。幸好，虽然年纪大了，这双手还算稳，这种程度的手术还可以胜任。”

贺闲听懂了，校长是要用自己去换白小枕的一线生机。

“校长……”

老教授摆摆手，“我有私心，也为了大义。撇开席湛和SA001，早点研制出复合病毒株的抗体，对全人类的生存至关重要。”

他吩咐助手去准备，半开玩笑道：“我虽然离开临床几年了，但这身体里的血还是热的，最后为了毕生奋斗的事业燃烧一把，求仁得仁无怨无悔。反正我无儿无女，没有牵挂，这辈子的积蓄分成了两部分，一部分留给了兽化人学校作为奖学金，另一部分……要是SA001能活下去，这笔钱给他买个农场，养点品质好的牛羊，他喜欢吃。要是最终也不能挽救，就留给科研所作为病毒研究的经费，为你们早日能有所突破出一份力。”

付雪泣不成声，陆漾也面露惭愧。

“别这么丧气，你们都还年轻，前途不可限量，有顾虑是正常的。人嘛，总有私心的。”老教授慢慢说道，“付雪，你记住，如果我被感染了，放弃抢救，第一时间将我的遗体尽快销毁处理，明白吗？”

面对老教授郑重嘱托的眼神，付雪眼含热泪，悲痛得点头：“我知道了，老师。”

术前准备完成，老教授走到手术台前，安抚地摸了摸白小枕的脸：“你啊，一向命硬得很，既然想要为了席湛拼命，就不能中途放弃，知道吗？”

白小枕已经痛到神思涣散，但听到席湛的名字还会有反应。

“救……救席湛……我撑得住……”

“对，我们一起努力，救席湛。”老教授回头示意贺闲：“你出去吧，裴川带着持枪队将科研所围得密不透风，现在到处都在打席湛的活体细胞的主意。你作为持枪队的成员，要去自己该去的地方帮忙，别留在这里添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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