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那一次，我抱着白小枕一路往抢救室跑，在争分夺秒和死神抢时间的过程中，我才第一次产生了一种真实的、发自内心的、属于我个人独有的渴望——我想救他，用尽我毕生所学，尽一切努力去救他。”

“我其实是因为白小枕，才坚定了一直以来虚无缥缈的理想，可到了后来，我自己本末倒置了。你问我后不后悔……”

席湛闭上眼睛，用力咬住了自己的舌尖，让口腔中弥漫着一股浓重的血腥味。

他下意识不愿意自己说出接下来的话，尽管如此，他还是听到了自己的声音。

“我不后悔当初的决定。举起手术刀，我不能喜欢他，放下手术刀，我又救不了他，这注定是无解的死局。可我到底是没办法眼睁睁看着白小枕死在手术台上，而自己却什么都做不了。”

“如果再给我一次重来的机会，我恐怕依然会选择大脑区域模块封闭手术，让自己成为一个没有感情的人。”

席湛坐在地上一动不动，他的目光是涣散的，没有焦距，虽然被解封了部分的感情，但看上去像是弄丢了三魂七魄。

“只是，如果可以，我不会再让白小枕喜欢我了。”

裴川看到了席湛望过来的空茫的眼神，对自己说道——

“我还是后悔的，要是当初早点让他跟你走……”

“是我错了。”

——

HGP科研所火灾事故后的一周内，包括兽化人改造项目组和基因复刻项目组的两位负责人在内，一共十余名教授级别的研究人员宣布离职，同时自请从医药协会的注册名单上除名，从此不受A区医药协会监管。

同月，由派克集团和A区持枪队共同注资，以席湛和俞晚枫为主的ORC科研所，在A区极北边境正式成立。

一年后，A区持枪队所有在役队员，一半以上顺利接受了兽化人改造，并向全体人类社会公布了迄今为止的实验体名单。

登记在案的，全都是非富即贵的顶级资本和掌握绝对武装的势力。

至此，越来越多的人开始期盼自己可以通过ORC的筛选，成为更高一级进化的新人类。

五年内，席湛到处寻找北极白狼的踪迹，即将第九次前往地球最北端的无人区。

出发前，俞晚枫漫不经心地翻看之后的手术预约，“上个月有个投资商的小儿子，品味比较特殊，竟然想要藏狐的基因。实验室里没有库存，你要是看见了，顺手取一支样本回来。”

席湛点了点头：“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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