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湛，你醒了！”

自席湛被送出急救室，俞晚枫就一直守在旁边，一刻都不敢放松。

“感觉怎么样，头还疼吗？认得出我是谁吗？知道自己的名字吗？1+1等于几？”

席湛睁着干到涩痛的眼，怔怔地看过去，默然了一会儿，面无表情地将眼前的那张大脸推开，翻身就要下床。

“别乱动，你刚做了颅内微创手术。”

俞晚枫将人扶住，“这次的事对你的打击太大了，大脑应激导致神经元紊乱，不得不暂时解封了之前被关闭的情感模块。”

俞晚枫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席湛的脸色，艰涩道，“但你知道的，十年前的技术不如现在成熟，而且你前后一共做了11次手术……留下了后遗症。所以，即便解封了，情感模块和共情力这部分，还是受到了不可逆的影响。”

席湛扶着床沿，等眩晕感过去，哑声问：“恢复了多少。”

长久的静默后，传来俞晚枫谨慎的回答：“……不到40%。不过后期慢慢调养，可以恢复到普通人平均值的50%左右。”

俞晚枫说完就是深深的叹气，这已经是尽了最大努力的结果了。

他清楚地记得，最初席湛只想着封闭自己20%的情感，只要让他可以冷静地走上白小枕的手术台就够了。

但是，在白小枕被改造成狼系兽化人，成为第一例成功的实验体后，没多久就频繁出现排异反应，每一次都是关乎xin命的凶险。

年幼的白小枕太依赖席湛了，而年轻的席湛也出于私心选择一味纵容。

于是，白小枕进抢救室的次数越多，席湛走进基因大楼的次数也随之增加。

从20%，30%，50%……一直到第11次手术后，席湛封闭了自己90%的情感。

就在俞晚枫生怕席湛哪天决定将自己全部的感情都封住，彻底成为AI丧失人xin时，他突然发现，席湛变了。

他不再对白小枕呵护备至，宠爱有加了。

席湛变得冷漠，变得薄情，像个渣男一样冷冰冰地叫白小枕“SA001”，甚至开始利用白小枕来尝试推动兽化人实验的进展。

俞晚枫这才意识到出问题了。

经过检查后发现，因为频繁的手术，席湛非但失去了绝大部分的人xin感知，就连记忆模块也受副作用影响受损。

他还记得白小枕，只是忘记了自己对白小枕有过的心动和喜爱。

两人很多日常相处的小事，因为席湛不再在意也都逐渐模糊淡化了，剩下一些有代表xin的、有意义的过往，也被席湛剥离了自己的情绪感知，成了褪了色的黑白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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