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突然没那么想回去,”陆昭说,“在云都的这几天我都很高兴,跟你走在街头的时候,总会有种错觉,觉得我们没有分开过,这就是一次普通的度假。我甚至在想如果我那时候没有离开你,这会不会就是我们的婚后生活。”
陆昭一错不错地看着夏余。
如果他没有弄丢夏余,那他应该会经常带夏余来出差,陪夏余走过大街小巷,可以光明正大地牵手,咖啡店的老板会夸他们般配,夏余会一边喝热可可一边来亲他的脸。
这本该是他跟夏余触手可及的未来,却被他亲手弄丢了。
一旦回了川市,夏余还是夏余,却不再是他的,而是另一个人的合法伴侣。
夏余听出了陆昭的意思。
他的嘴里也咬着葡萄味的软糖,大概是吃得太多了,他的牙根也开始发酸。
他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他没有义务去安慰陆昭。
当初陆昭答应当他的情人的那一刻起,他就说过,这滋味不会好受。
但是看见陆昭明明面无表情,眼睛里却染着一股心灰意冷,他心里还是不自觉抽动了一下。
他低下头,掩饰一样去拆另一份零食,想换个甜甜的点心来吃。
但是等他拆开,想硬塞给陆昭一个,却发现陆昭在看着他。
陆昭在他印象里一直是强硬的,无论三年前,还是三年后。
可是现在,陆昭望着他的眼神,却像江南雾蒙蒙的天气,粘腻拉扯的雨丝,水汽重得让人喘不过气。
但陆昭没再说什么。
他像是终于有了自知之明,知道夏余不会对他心软,所以也不再祈求夏余的怜悯。
陆昭没有要夏余的甜点。
接下来的半个多小时,机舱里格外的安静。
夏余吃着曲奇,渣子掉在纸袋子里,甜食很容易让人心情好,但他却像被陆昭感染了,心情无端也有点烦躁。
而陆昭也一直没说话。
他的心情远比夏余想得还要更糟糕。
他昨天做了一个梦,让他醒来后怔仲了许久。
他梦见有一年的元旦,那时候他还很小,跟父母坐在一起吃饭,可是没多久,家里就来了电话,是小公馆打来的。
小公馆里住着的不是别人,是他父亲的情妇,两个人本来是青梅竹马,但因为他父亲要跟他母亲联姻,这个管家的女儿只能黯淡退场,住在父亲特地选的小公馆里,等着他父亲偶尔的探望。
大概是因为心底的不平,她总会在这种节日找理由,要父亲过去陪她,而十有八九,他父亲真的会去。
这次也一样。
他那时候还小,理解不了长辈之间的纠葛,只知道又是小公馆里的那个人,眼神里流露出厌烦和不耐。
但他母亲却不生气,反而对他说,“不要这样,她很可怜。”
她很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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