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规训(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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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三章规训

梁含笑孤身回到白逸行的屋子,不一会儿听到门上叩了两下。他寻声望去,白邈行手上托着一只茶叶罐子,已经走了进来。

他们兄弟俩虽然容貌相同,可是熟悉了之后,一眼就能分出谁是谁。

梁含笑道:“谦文还没回来,二公子找他?”

白邈行道:“我不找他,我找你。眼下他不在,倒是正好。”

他轻车熟路地生起了小炉子烧水,预备泡茶,又笑道:“你不用把我叫得这么生分,我与大哥虽然相貌相似,但也不至于让你这样刻意来区分吧。”

梁含笑遂改口叫了他一声“博文”。

白邈行问:“燕王都派人来接你了,你为什么不走?”

梁含笑道:“侯府的事情虽然传开了,但你们的皇帝并不能将我怎样。为了保证两国的和睦,他只怕还要专门派人来保护我,这样难道不好吗?”

白邈行哪里料到他的想法如此独特,愣了愣之后,不得不承认他的说法很有道理,“你说得对,当下来看,江宁的确是最安全的地方。”

“你是想问我,景王都与我说了些什么吧。”梁含笑不等他说话,直接讲道,“他话里话外都是想问我来江宁的目的,我就将江湖里这些时日发生的事情说了。更是在长筋书血字上,刻意渲染了许多。”

临江楼中,梁含笑面对着对面的陈唐亲王,丝毫不显任何胆怯,“长筋书血字闹得整个江湖都是不安,小王也是听了点道听途说的传闻,所以才来江宁看看。”

景王一听他提坚王旧案,顿时觉得接了一个烫手山芋。

“王爷,”梁含笑很快又道,“小王听说这血字与前朝之事有关,之所以隐姓埋名,就是不想把事情闹大,引得江宁人心惶惶。淳兴侯府之事,实是一场私事误会,饶了各位贵人的雅兴,小王也是深感不安。”

景王对坚王旧案自然是能避则避,他听梁含笑这么说,也只接后半句话,笑道:“郡王殿下说哪里话,真是客气了。你远来是客,按说,应当好生在宫中宴请招待一番。”

梁含笑得体地笑了笑,“小王算个江湖人,在大辽也只是个空吃皇粮的闲人,哪里值得王爷这样兴师动众。只不过一路走来,觉得与晚枫居的白少宗主有缘,就应他之邀,去小住了几日。”

景王呵呵一笑,“原来如此。本王看郡王之姿,就想起了当年初见燕王殿下的情形,郡王风采不输乃父,都是好男儿。”

梁含笑回想至此,无奈地对白邈行摇摇头,“不愧是皇室的老手,该避的字眼一个不提,反是各种明里暗里地问及我爹爹。还说要从江宁的巡防卫中调出一队人来保护我,美其名曰,以防耶律刺回再回来找事。”

小炉子上的水已经烧好了,白邈行赶紧提起水壶,有些紧张地问:“那你怎么说的?”

“自然是他避什么,我就故意提什么。”梁含笑带着些得意,冲他扬了扬眉,“我说,我是为了长筋书血字而来,保不准什么时候还会闻听江湖消息,若是专门有这么一队人日夜守着,岂不是江湖中的任何风吹草动都会马上传到江宁?到时候若是再上演类似”长筋书遍撒江宁大街小巷”的事情,又该如何平复人心?”

这一招反客为主,白邈行对他心服口服。

梁含笑道:“景王自然没了话说。该如何向你们的皇帝复命,他只怕也觉得为难。”

白邈行再不敢小看他了,眼中很是钦佩,“我今日算是明白,大哥看中你什么了。你们两人,倒真是般配得很。”

“过奖。”梁含笑对这句话很是受用,他松了口气,“这件事,该是到此为止了。”

白邈行烫好了茶具,先泡了一杯给他,“前些日子新得的龙井,尝尝?”

梁含笑抿了一口,赞道:“好茶。”

白邈行把茶叶罐子往他那边推了推,“你喜欢,不如都给你。”

梁含笑没有拒绝,他的视线落在罐子上,说道:“我以为,你也会觉得我两面三刀,会对我避之不及。”

白邈行问:“也?”

梁含笑笑说:“谦文之前就是这么说我的,我也不否认。”

白邈行忍俊不禁,“那他是真的喜欢你。”

梁含笑问他:“那你们呢?”

“说实话,大家当时……完全没有想到。”白邈行道,“夏夏还担心你被欺负,给大哥使了好几个眼神。结果,是我们想多了。你狠起来的时候,真的让人胆寒。”

“当时我就想过了,若是不再藏锋,我就不是你们熟悉的那个人。可是——”梁含笑沉吟片刻,又说:“我如果继续隐忍不发,耶律刺回就会愈加肆无忌惮。他若是只冲着我来,倒也算了,可他好死不死,非要扯上谦文。”

白邈行轻轻地叹了口气,“你们两人,还真是叫人一言难尽。”

梁含笑看着自己的右手,道:“我也不怕让你知道,我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从前是我爹爹和师父拴着我,我才没有疯得太狠,现在又多了一个谦文。我答应了他,要做一个顶好的大夫,不去计较过往的那些恩怨。”

“可是往后呢?”白邈行问,“你身上还有封号,总不可能一辈子都在江宁。”

“老实说,我真这么想过。”梁含笑说着,苦涩地牵了牵嘴角,“山中无日月,我愿意这么隐姓埋名一辈子,我想一直留在这里。”

“大哥有你,当真是幸运至极。”白邈行颇为欣慰,又给他加满了茶水。

“不喝了,否则待会儿睡不着了。”梁含笑看着面前新添的茶,没有再饮,“你专程来找我,倒是让我始料未及。”

“晚枫居的一切都有大哥撑着,我就是个闲人。”白邈行喝了一口茶,笑说:“我若是能与他对换一下,倒是能让你不这么为难今后的去处。只可惜,我们两人自出生起,很多事情就已经注定了。”

“你何必妄自菲薄?”梁含笑道,“镖局那边,不也要人打理?”

白邈行又给自己灌了一口茶,梁含笑问:“喝这么多,晚上不睡了?”

他道:“后日就是霍木格下战帖的日子,我想抓紧理一理瀚海无极刀的招式,也好给阿爹提个醒。”

梁含笑道:“我倒是知道一点,可以说出来给白宗主做个参考。明日我将记得的内容写下来,让谦文转交给白宗主。”

“多谢。”

“晚枫居最近还有其他事吗?”梁含笑问。

“没有啊。”白邈行不知他为什么这么问,“怎么了?”

梁含笑摇头道:“也没什么。谦文平日无事时,就喜欢推演武功的招式,我还以为他忙着其他事,无暇**,所以才让你来拆解瀚海无极刀。”

白邈行道:“瀚海无极刀既然有”天下第一刀”之称,我也想见识见识。”

“原来如此,是我多想了。”梁含笑垂下眼,手指无聊地在茶盏的花纹上摩挲着,又想到了白天发生的事情。

“景王那边,我算是勉强稳住了,也不知道白宗主会不会苛责谦文。”

他说完这句话,忽然意识到哪里不对,此时已经临近亥时,白逸行怎么还不回来?

白邈行刚刚开口:“大哥他——”

“谦文呢?”梁含笑在这一刻醍醐灌顶,已经想通了一切,“即便他将一切和盘托出,此时也该说得干干净净了,白宗主还要跟他说什么?会苛责他吗?他去哪里了?他要做什么?你是故意来拖延我的?”

“不算拖延。”白邈行见他已经识破,也不再瞒了,“这也是大哥自己的意思,让我帮他转移你的注意。”

“到底怎么了?”梁含笑开始慌张起来。

算算时辰,也该尘埃落定了,白邈行这才对他摊开一切,道:“大哥自知做了太多出格的事情,料想阿爹要对他动家法。他怕你知道了会阻拦,特地让我在这里守着你。”

“他现在在哪?”梁含笑心里都是一凉,立刻起身。

“祠堂。”

白邈行话音刚落,梁含笑就没了踪影。

对面的那盏茶还是满满的一杯,白邈行看着空荡荡的屋子,放下茶盏时轻轻地叹了口气。

夜开始静了,整个晚枫居寂静无声。

梁含笑跑在风里,远远看到白氏祠堂灯火通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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