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谁的错
寇辛当即梗着脖子, 选择要脸,“是我欺负的他。”
朝九歌上下扫了寇辛两眼。
寇小世子被欺负得都要哭了,面上一股黏糊糊的玉提子香, 右脸颊侧还残留着红痕, 其余人瞧不出,朝九歌却是认得,那是半个拇指印。
林鄞业做官不过五年, 便从一个从六品起居郎做到正二品上书房少傅,名副其实的天子近臣, 朝九歌远赴边疆前,也同此人打过几次交道,只留下一个“棘手”的印象。
这次回京短短数月,他数次登门林府, 对方更是滴水不漏, 圆滑至极, 半点不肯松口。
若不是朝九歌差信送去北疆, 讨了朝老爷子一个人情来,这交易还未必做的下。
除了头顶那位, 朝九歌猜, 林鄞业怕是没在官场上吃过什么亏。
这小世子也当真敢说。
朝九歌神色疑虑得太过明显。
寇辛一眼看出, “你不信?”
朝九歌微一摇首。
寇辛抬了抬下巴, “我可是咬了他一口。”小世子洋洋得意, “还踹了他几脚。”
这么一想,他跟林鄞业也扯平了。
但寇辛心里这口气还平不了,总想着要报复回来。
朝九歌听罢, 心道, 怪不得寇辛被欺负得这么惨, 他从暗格里拿了个帕子,从腰间取了个皮囊下来,倒了点水,按在寇辛的下巴上。
寇辛本不满他动手动脚,但自个也嫌脏,又忍了下来,任朝九歌给他擦拭。
朝九歌忍不住乐道:“你说你招他作甚?”
寇辛臭着脸,“我又不是故意的,明明是他跟我较真。”
等朝九歌擦拭好,寇辛用完人就丢,转身就走,想下马车。
朝九歌也不拦,“他那般抠门,当然一点亏都吃不得。”
寇小世子脚步一顿,又转回来,兴致盎然,“怎么抠得门?”
朝九歌挑眉,“坐下聊?”
寇辛便掀袍坐下。
朝九歌道:“他可有同你编排我?”
被当事人这般询问,背后说人小话的寇辛忍不住轻咳一声,全推脱到林鄞业身上,“都是他编排的,一口一个乞丐强盗,跟我可没关系。”
朝九歌悠悠道:“是吗?”
寇辛点头。
朝九歌:“北疆战事吃紧多年,年年都得供饷,怎么今年就给不得?”
那当然是重建漠北三城比将蛮族打出去所花的银子更多,且不说漠北一片荒芜,大寒大旱,别说河了,连片雨都难见,种不了田,便征不了赋,又不同毗邻西域的边城来往可通商。
没有任何好处的事,朝廷为何要干?
朝九歌心知肚明,但朝家守了北疆百年,他再看不下去漠北的寒苦。
寇辛沉吟片刻,起了兴趣。
朝九歌没有半分骗小孩的心虚,继续道:“因着今年,是林冯迁任户部尚书后,上一任户部尚书彻底告老还乡的一年。”
林冯便是林鄞业的三叔,
寇辛恍然大悟。
朝九歌接着道:“北疆的事不单是武将的事,整个大夏都要担此责,做文臣的,本就该在后方送饷,怎的将这强盗名声安在我头上了?这本就是林琅简该做的。”
这话要是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说出来,朝九歌早被一人一口唾沫子给淹死了,偏生小世子此时还未入朝,什么都不懂,他信口胡诌,寇辛也只会应是,“林家这么富,丁点子都不给?”
朝九歌:“可不。”
寇辛被忽悠了一通,只觉这表面光风霁月的林府怕都是人命堆出来的,林鄞业更是心思深沉,倒看朝九歌的印象又好起来了。
他本就对朝九歌印象不差。
气氛都哄托到这了。
朝九歌将手中捏着的帕子丢进暗格里,“林家上下都不是什么好的,你日后可别再来林府,否则又像今日般,护卫候在门外,你在门里叫天不应叫地不灵。”
寇辛深以为然,若是护卫在,也不用护卫,单就是有些拳脚功夫的屏庆在,他今日也不会这般轻易被林鄞业欺负了去。
朝九歌再劝,“也少些同你这先生亲近,你一片赤诚待他,说不定人也只当你是个逗趣的,莫再被人骗得哭鼻子。”
寇辛反问:“谁哭鼻子了?”
朝九歌低笑,“我,我哭鼻子了,行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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