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最后的最后

她猛然间惊醒，抬手给了自己两巴掌，“怎么会这样？我为什么会这样？我只是有点累而已，只是有点累......”

她不敢相信为什么会这样，踉踉跄跄地跑过去，脚下虚浮摔倒在地，她伸长手把吴渊的脑袋抱在怀里，“别这样，别这样。”

她站起来往尸体那边走，直接跪在地上，膝盖撞的青紫，她无知无觉，举着脑袋往脖子上放。

脑袋偏了过去，往右边滚了一点，林艾艾把脸放正，脑袋这次往右偏，林艾艾小心地移动方向，脑袋纹丝不动，依旧是往右偏移的方向。

林艾艾把脑袋抱起来，搂进怀里，抬起拳头往地上砸去，一下，两下.....地面开始下陷，最后露出一个小坑，最后手指断了两根。

林艾艾把脑袋摆放好，脑袋终于不偏不倚，勉强算个完整的人。

林艾艾盯着吴渊畸形的尸体看，突然间窒息般喘不上气来，她看见脑袋乱飞的吴渊表情是愣的，手指断裂的疼痛也没有让她清醒，直至此刻，在现在，她看着被自己杀死的吴渊，突然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

吴渊死了。

被林艾艾杀死的。

他不用再说一些令你难以接受的话了，林艾艾，他死了，他永远也不会说话了。

“啊！”她张嘴想要嘶吼，喊出声的是破碎不堪的啜泣，没有了，什么希望都没了。

她用力在捶在自己心口，不痛快，怎么也不痛快。

她看着吴渊断裂的脖子，轻轻地抚摸，“很疼吧，肯定很疼了，我错了，吴渊，我错了，我该让你安安静静的离开，我想怎样是我的事，我不应该再让你困在这个躯壳里，是我，是我，你一定不想要再看到我了吧。”

她突然想到吴渊被丧尸咬前好像轻微的挣扎过，她没有看见他脸上的表情，只听到他不敢相信地闷哼挣扎。

她那时没管，只想着活下去，一定要活下去。

她蓦然地想，多么残忍啊，吴渊愿意变成丧尸吗？吴渊愿意去吃人肉吗？

吴渊那时候的表情是怎样的？

她有些后悔没有去看看那时他面上是什么样的表情，产生这个疑问后林艾艾眼前恍然间变幻，出现她将丧尸带到吴渊身边的场景。

不同的是她能够看到吴渊的表情，他痛苦的挣扎，是求死的决心，拼尽全力地挣扎也动弹不得，最后变成愤怒怨憎。

或许还有后悔，后悔这么多年养活了她，养出了一个白眼狼。

这幻想在真实了，实在是太真实了，林艾艾在心口锤了两下，好闷啊，像堵着千言万绪所不能够诉说的万丈深渊，人落入深海之中，身下是漆黑的即将吞噬一切的浓墨重彩，下坠，比人头还大的眼珠子突然出现在身后，巨大的鱼张开了嘴，一口将她吞入腹中。

“我很难受。”林艾艾手指攥着胸前的衣服，“这里不痛快，太闷了，好闷。”

她视线在吴渊尸体周围胡乱地扫视着，最后看着那片滴滴答答往下滴着鲜血的刀片，它卡在石头缝隙里，稳稳当当，像是突兀长在那里的。

林艾艾突然笑了，她跪爬着移动过去，抬手用力把刀拿出来，除了深深的口子什么也没拿出来。

她用了几次力才把刀拔出来，眼前混乱地闪烁着明暗不止的动静，是她心中的映射，而非眼前看到的景物。

她笑了起来，一刀插在胸口。

噗呲——

不痛快，好不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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